農曆十二月十八,大吉。

    秦邵一早就起了牀,今日是他結婚的日子,他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這就要結婚了?

    還是在這大明!

    昨日張左竟然讓人給自己帶來一個冊子,竟然是新婚夜的冊子。

    張左竟然還讓人帶他和王寅去了翠香樓,說是結婚前讓他體驗一把學學經驗。

    弄得秦邵很是無奈。

    他倒不是正人君子,只是的煙花之地,這年頭也沒有那個可以隔離避免不健康的套套,他擔心萬一傳上點什麼病倒是不好了。

    乾脆直接帶人出去喝酒了,直到半夜快要宵禁了纔回來。

    誰知道一大早就被叫醒了。

    說實話他還有些困,但是娶親的日子自然不敢怠慢。

    興王身體不好,也顫巍巍地起了牀,拄起柺杖站在院子裏。

    “您身體不好,就不要亂走動,小心身體,有什麼事情交給我就行。”

    秦邵看他這些日子雖然恢復了不少,但是還是消瘦得厲害,急忙上前勸道。

    興王卻驅趕他離開趕快去準備。

    就見幾個婆子過來,說是要給他換裝。

    他以爲只是換了新郎裝而已。

    不想那些人還給他洗臉、絞臉,弄些女人才弄的事情,他一大爺們。

    然後還給他撲了粉,一張臉弄得白花花的。

    這大明一些讀書人有些會追求魏晉之風,擦脂抹粉的,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楊慎,弄得跟娘們似的。

    秦邵很是不適應,沒想到結婚這天的新郎妝竟然也是那樣的。

    不僅化妝,還要簪花!

    秦邵本能想拒絕,那些僕婦卻說這是風俗規矩。

    秦邵無法,只能想着也就這折騰一日,忍忍娶回媳婦就得了。

    迎親的大街上車水馬龍,那叫一個熱鬧。

    都知道今日是興王府世子迎娶世子妃的日子,算是安陸州的一件大事,滿城都是看熱鬧的人。

    秦邵穿着新郎服,頭戴簪花,騎着高頭大馬走在迎親的隊伍當中。

    他有些不好意思,好在他一張臉被畫得跟唱戲的一般,他相信大部分人看到自己,根本看不清他長相什麼樣!

    熱鬧的鑼鼓喧天,絡繹不絕的鞭炮聲中,秦邵帶着迎親隊伍迎着韓瑾蓉坐的轎子前往王府。

    “哎呀!新娘子的嫁妝也好豐厚的!這魯大人對這個女兒真是不錯。”

    “就是聽說不僅有地,還有鋪子呢!”

    “那是,以後要嫁到興王府了,這魯大人找了這麼好的秦家,早晚會收回本。”

    人羣議論紛紛。

    先前還覺得這世子妃是養女,身份似乎不是太夠。

    如今看到魯通判府陪嫁這麼多,不免又多高看了這世子妃一眼。

    秦邵被衆人簇擁着跟韓瑾蓉拜了堂,然後送入洞房。

    外面的喧囂聲被隔在門外,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秦邵扶韓瑾蓉坐在新牀上。

    “請新郎官爲新娘挑蓋頭!”

    一旁的僕婦說道。

    秦邵反應過來,接過一個紅紙包裹的棍子有些慌亂地位韓瑾蓉挑開蓋頭。

    韓瑾蓉本就漂亮,如今穿着鮮紅的嫁衣,更是嬌豔欲滴,看得秦邵挪不開眼睛。

    耳邊有喫喫的笑聲。

    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請親人喝交杯酒。”

    有人拿着兩個酒杯,都是用五彩金線纏繞的。

    兩人接過酒杯,喝了交杯酒。

    衆人散去,房間留下兩人。

    秦邵看帶着頭冠的韓瑾蓉,臉上滿是羞赧的喜色,她嬌美的容顏在紅色嫁衣下,更是如春日般紅梅般嬌美。

    他的眼光有些灼熱起來。

    “瑾兒!”

    他握住韓瑾蓉嬌軟的手。

    韓瑾蓉的臉色更紅了。

    她想起自己的箱子內壓着的那本畫冊,看着秦邵灼熱的眼神,有些緊張起來。

    “世子!世子!”

    外面有人叫喊聲。

    秦邵回過神應了聲。

    韓瑾蓉趕緊收回了手。

    “世子,王爺叫您過去敬酒!”

    外面小廝叫道。

    秦邵知道,縱然興王刻意保護自己的身份,他作爲世子不用跟普通婚禮一樣跟許多賓客敬酒。

    但是興王身邊的很多人,自己還是被專門介紹的。

    “你頭上這些太重了,我給你取下來。”

    秦邵應了聲,讓小廝離去,自己爲韓瑾蓉取下頭冠。

    “爺,您只管去,這邊一會兒素錦會過來幫忙。”

    韓瑾蓉體貼地說道。

    知道男人們都有重要的事情。

    “嗯,知道了,我一會兒可能會跟人喝酒,可能晚點回來,你不用等我,先洗漱喫些東西休息,我應酬完了,就會回來。”

    “嗯,我知道了,你……你也少喝些。”

    韓瑾蓉已經聞到他身上有澹澹的酒味,吶吶地說道。

    “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喝醉了,還有新婚夜。”

    秦邵難得地開外銷道。

    韓瑾蓉頓覺臉上火辣辣的。

    秦邵出門,果然看到素錦在廊下。

    招呼她過來,讓她進房間幫忙,到時候吩咐人爲韓瑾蓉準備喫食。

    素錦說一切都準備好了。

    秦邵回到前院,王贇、王寅他們很快應了上來。

    “世子,王爺那邊你去陪着喝幾杯,我們這邊都是熟悉的人,到時候我們爲你換成涼茶,喝酒的事情我們都給你擋着。”

    王贇笑嘻嘻地說道。

    秦邵點頭,去了興王所在的房間。

    外面的酒席一般都是有專門的人招待,興王這裏主要是袁宗皋、方向、魯廉獻等人。

    秦邵也看到幾個不是太熟悉之人。

    “世子!”

    他一進去,衆人就站了起來。

    經過袁宗皋介紹以及那些人自我介紹。

    秦邵看到一個胖胖和藹之人,那人竟然是大鹽商洪福,他身邊之人秦邵自然認識是洪壽,也就是洪七,還有李叔佩。

    秦邵按照袁宗皋示意,端起杯子對衆人感謝,然後一飲而下。

    興王臉色有些疲憊。

    張左上前扶起興王。

    “我有些累了,回去休息,你們跟世子喝上幾杯,由他來招待你們。”

    興王拱了下手說道。

    衆人微微詫異。

    他們知道世子會過來敬酒,只是沒想到興王會這麼急於回去。

    他這樣主動離開,那意思就是以後這興王府的事情,都要找世子交代,也就是世子以後就是王府的主人了,他興王提前退居了。

    縱然大家都知道行爲那個身體不是太好。

    但無論在什麼地方,特別是皇家,父子也是一樣,沒有人會很想交出手裏所有的權利,特別是自己還在世。

    自古皇家無父子,可不是亂說的。

    秦邵急忙起身,跟張左一起扶興王起身。

    “我累了,回去休息,張左扶我回去就行,裏面還有人,你去招待,洪福難得這次回來,他現在除了鹽運,還在偷偷做海運,我有些老了,對這方面不是太熟悉,你可以跟他多多聊一下。”

    興王指點道。

    秦邵有些驚異,那個胖胖看着牲畜無害的洪福,除了鹽業,竟然還做海運!

    這大明可是禁止民間海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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