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文定?”

    秦邵想起這人其實也是這場事端的關鍵人物。

    朱辰豪叛亂是他先迎接王守仁進城的,也是他斬殺逃亡的既往鄉紳,穩定住了局面。

    還有鄱陽湖之戰,他是作爲元帥親自上陣殺敵的!

    要說這平定朱辰豪之亂,論功績,伍文定基本不在王守仁之下。

    雖然王守仁運籌帷幄,伍文定可是殺敵第一!

    如今弄成這樣的情況,伍文定不憤怒纔怪呢!

    “是的,許泰他們好像也來南昌府了,跟皇上會合,當中好像不知道跟伍文定發生了什麼衝突,聽說他還打了伍文定,伍文定跟皇上上交了辭呈,要辭職回老家,後來不知道又搞出了吉安百姓十里長街不許伍文定離開,皇上那邊估計在南京忙,根本沒時間搭理伍文定,也就不了了之。”

    袁宗皋說完嘆了口氣,這朝廷已經夠亂了,皇上的信譽名聲本就被傳得夠糟糕了,如今還弄得這出。

    他相信很多事情應該不是皇上朱厚照的本意,但他身邊圍繞着那麼多短見無視的人,就是有大臣想支持皇上跟皇上一心,估計心也涼了!

    秦邵也有些唏噓,朱厚照走到如今的局面,有他個人的原因,太過於武斷、急功近利,想早點做出的成績,能將實權拿在手中。

    可是他的運氣確實差了些,各種悲催的事情接連發生,身邊除了幾個武夫和內官,幾乎無可用之人,路越走越窄也不意外了!

    他遊船的時候莫名其妙落水,這種事情不是身份有可疑之人,應該不會那麼湊巧!

    還有那張永,看着能幹爲朱厚照處處着想。

    秦邵怎麼覺得這人是個油滑、兩面三刀之人呢!

    一個人四面不得罪,被楊廷和他們認爲算是正義之人,真的就是嗎?

    還有,按照前世歷史走向,朱厚照沒了之後,他身邊的人都被楊廷和集團清算,張永獨留下來,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恐怕不可知。

    秦邵其實也想拉朱厚照一把,縱然現在兩人只見有嫌隙。

    只是人在想幫助別人的時候,總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全,他現在上有老下有小,不再是一個人,做不出來聖母偉大冒險爲正義而不顧自家人安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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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現在的情況,他先前寫匿名信給江彬,朱厚照應該也收到了,他們沒任何迴應,倒是抓住他們興王府的衛隊不放,那些建議他們應該也不會當回事。

    “世子,世孫和郡主出生我已經上報到朝廷,估計根據如今的情況,這事可能拖延處理。”

    袁宗皋說道。

    按照大明慣例,藩王家添丁進口都是要上報的,新出生的人口,十歲才能活得爵位分封拿到俸祿。

    只是出生後上報流程是要走的,畢竟不能不聲不吭生了孩子,突然十歲的時候向朝廷討要分封,那就亂了套了!

    “嗯,你先看着辦吧!不用太招搖,以免樹大招風,還有滿月宴如今也不要太招搖,簡單辦辦就行,如今這情況我們必須低調行事。”

    “是!”

    ……

    興王府世孫和郡主的滿月宴要辦得很簡單的事情,讓朱佑杬很是不高興。

    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天大的喜事。

    對於朱佑杬來說,孫子和孫女的喜宴就是花費王府的大半家產也不爲過!

    兩個小傢伙一日日長得壯士起來,特別是世孫朱載堒長得虎頭虎腦的,很是可愛,朱佑杬每日都要去看一下孫子,方纔安心。

    “熙兒,這滿月宴怎麼能那麼寒酸,好歹我興王府多年未有子嗣出聲,且這還是龍鳳胎,那可是大喜事,你怎麼能讓那麼簡單操辦?如果你手頭銀子不足,爲父我這裏還有很多私房錢,都拿出來給你辦酒席。”

    一大早,朱佑杬就噘着鬍子到秦邵書房來抱怨。

    秦邵有些頭疼,這老頭如今是越來越像個小孩子了。

    “父王,我是缺那些辦酒席的銀兩嗎?就是不用這興王府的銀子,我也有能力辦這安陸州最大的宴席,請得起全城百姓的飯食!”

    秦邵搖搖頭說道。

    他這幾日除了看幾家店鋪收益,還有鹹菜那邊的經營狀況,洪福那邊也發來了信件,商討是否在南洋租賃碼頭的事情。

    是的,他們想在南洋租賃碼頭。

    洪福現在海上的貿易做的不錯,他們在南洋差不多立了腳跟。

    剛開始的時候,很艱難,沒少跟人打仗爭地盤,如今他們有了自己海上洋槍隊和衛隊,隊伍也越來越大。

    只是他們的貨物多,需要有個地方做中轉站。

    洪福剛開始說是想買爪哇一些地方作爲碼頭,那些人當然不會賣。

    秦邵出主意先租下來,一旦在那裏紮根,到時候……

    當年那些人就是用這樣方法,佔了不少大夏的地盤,他們如今也是活用而已。

    很多事情要處理,秦邵忙得不可開交,朱佑杬竟然因爲這種事情跟自己纏鬥起來。

    “那你說爲什麼滿月宴要辦得那樣簡單?”

    朱佑杬問道。

    “父王,你看皇上現在情況如何?”

    秦邵看着興王問道。

    “他……他現在雖然平定了寧王/之亂,只是我聽說他在南京的日子也不好過,南京官員對他很冷澹,他本來想慶祝活着寧王,審.判他的,沒有人配合,只能不了了之!哎!皇上說實話還是太年輕了,鄱陽湖之戰距離南京那麼近,是怎麼打的大家都心裏清楚,他沒必要……就是想獲得功績,王守仁、伍文定等人也應該首先安撫,如今……”

    朱佑杬談起侄子朱厚照忍不住嘆氣。

    “父王知道情況,應該明白皇上現在心情定然不佳!咱們王府誕下龍鳳胎的摺子袁宗皋上了兩份,一份送往京城,另一份就是皇上那邊,畢竟皇上如今在南京,無論他關注與否,都應該通稟一聲!”

    “如果你是如今面臨那樣的狀況,看到我們興王府生孩子的摺子是個什麼心情?且先前咱們還派出去兩千護衛,如今已經被皇上沒收,皇上本就子嗣艱難,日子也艱難,我們大肆操辦,傳到皇上那裏……”

    秦邵沒再說下去。

    “熙兒!看來父王確實是老了,以後家裏的事情一切你做主就是。”

    朱佑杬沉默半晌衝兒子說道。

    ……

    興王府添丁的消息送到南京,根本沒有一絲回信兒。

    倒是京城那邊,禮部回了信兒,說已經記錄造冊在桉,按照規制禮部代表朝廷送了賀禮過來。

    這一切倒是都在秦邵的預料之中。

    至於朱厚照那邊,其實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只是這樣的慶幸還沒有一天的時間。

    朱辰卻帶過來一個震驚的消息。

    “世子,皇上去牛首山遊玩失蹤了,現在南京城都鬧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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