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今日喝得並不多,只是一些散酒。

    房間裏先前人多,加上酒的原因,有些熱,將馬交給一旁的護衛,自己走在京街上欣賞着兩側的熱鬧場景。

    因爲京城夜市的開放取消了宵禁,如今天色已黑,但街道兩旁街燈林立,息壤的人羣,各種吆喝的叫賣聲以及息壤的人羣,一點也不輸白天。

    秦邵到了一處糕點處旁,準備買些糕點帶回去。

    先前買糕點被那店家和偷糕點的娃娃打斷,沒得買,這會兒正好買一些。

    這東西其實他不愛喫,甜膩膩的,不過孩子們喜歡,每次從外面回去,幾個孩子就會圍過來,看他有沒有帶什麼好東西。

    秦邵前世不曾體會過這樣的溫情,他那個父親不說了……

    無數次看到別人的溫馨的場景的時候,內心不免就會有很多缺憾。

    自己做了父親,自然要彌補這些缺憾。

    簡單買了些,秦邵將買好的糕點遞給護衛,朝一側主道走去。

    這裏行人少,騎馬方面,秦邵剛騎上馬準備揚鞭向前走,迎面幾匹馬超這邊奔了過來。

    身邊的兩個護衛迅速向前,攔在路前。

    陰影出也迅速出現十多個個手拿利刃、身着飛魚服之人,顯然是錦衣衛的暗衛。

    “陛……陛下!”

    那騎馬前行的兩人看到前面這狀況,顯然愣了下,迅速下馬直接上前彎腰行禮。

    秦邵朝兩人看去。

    竟然是兩個老熟人:

    王瓊和魯廉獻!

    這……這倆人怎麼搞在一起了?

    秦邵有些不解。

    王瓊這貨縱然確實能力不凡,接觸了之後,才發覺凡是有才有能力之人,很多在不少方面很是奇葩。

    比如喜歡吵架,跟人擡槓。

    雖然先前教訓過他不要於彭澤整天對着幹,特別是如果是朝堂大事,故意唱反調,影響大局,後果……

    先前敲打過後,王瓊專門跟自己道歉,寫了悔過信,見到彭澤也收斂了許多。

    縱然在朝堂還會因爲芝麻綠豆的事情,估計吹鬍子瞪眼彼此互相揭短,也就當活躍朝會氣氛了,只要不在大事上湖塗,拉幫結派就行。

    除了愛跟人鬥架、跟自己小妾太沒大沒小不注意形象外,王瓊這人倒是沒太大毛病。

    用人用賢,在秦邵認爲就是隻要這人品性沒什麼太大毛病,能有能力做事,其他不影響別人,都無什麼大礙。

    至於魯廉獻,一直在五城兵馬司,雖然還是以前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的性格,但是做事還是很盡力的,他那性格能收斂那麼多,秦邵知道應該跟他那軍事魯忠有一定的關係。

    魯廉獻雖然是名義上的國丈,也許因爲明白自己真正身份的原因,廢除了張氏兄弟的爵位,下令外戚爵位不能世襲後,魯廉獻倒是沒表現一點怨言,優哉遊哉地在自己兵馬司指揮使的位置做事。

    大明朝廷都應該知道,如今的外戚皇后的孃家魯家在朝堂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至於王瓊,算是個油滑聰明之人。

    一個堂堂的戶部尚書,自然應該不會主動去巴結國舅爺。

    且如今的新皇的態度顯然也是澹化外戚的力量,一視同仁。

    在秦邵意識中,魯廉獻應該跟王瓊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這兩人怎麼莫名其妙一起騎馬出街了?

    “你們……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秦邵問出心中的疑問。

    “陛……陛下……”

    魯廉獻有些結結巴巴,看向王瓊。

    “陛下。明日……明日是休沐日,臣……臣跟魯指揮使打算……打算去聽曲兒!”

    王瓊停頓片刻,有些遲疑地說道。

    他這種神情,讓秦邵更是好奇這兩人到底是要去做什麼事。

    “聽曲兒?聽什麼曲兒?去哪聽曲兒?”

    秦邵直接是三連問。

    “陛下!那個……那個……我和王……王尚書準備去萬花樓聽曲兒,那邊……那邊新來了唱曲兒,我們打算去聽聽。”

    魯廉獻不敢隱瞞,結結巴巴說道。

    “是的,陛下,我很喜歡聽曲兒,那萬花樓有好幾個唱曲兒的好手,先前聽曲兒的時候,剛好遇到魯指揮使,我們倆喜歡的曲兒都一樣的,有些知音意味,這兩天那裏新來了唱《打棗竿》、《掛枝兒》那叫一個絕兒……”

    說起那小曲兒,王瓊瞬間眼睛放光,聲音也瞬間激奮,看到秦邵看向自己,急忙又壓低了聲音。

    “陛下……陛下如若有空,不妨一塊去聽聽……”

    王瓊乾脆發出了邀請。

    新皇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王瓊是深佩服新皇在處理軍國大事的能力的,只是覺得這新皇在生活當中,總覺太過於古板、不解風情。

    反正是下職時間,自己也就是娛樂,沒什麼大不了。

    王瓊想通了,大大方方地朝新皇發出邀請。

    他覺得新皇一副好爹好丈夫正經青年的樣子,一定並不會去,話題終止,新皇也好放他們離開。

    “嗯!既然你們說是一絕,且只有你們兩人,我勉爲其難去聽聽看看!”

    秦邵笑道。

    那兩人則直接目瞪口呆。

    魯廉獻的大嘴半晌則直接張着。

    老岳丈帶着女婿去煙花之地聽曲兒,這……這……

    “陛下……”

    魯廉獻半晌又叫道。

    雖然他只是假岳丈,但這假已成真,他現在可是跟皇后綁在一條繩上的,不是皇后的親爹也勝似親爹。

    如果在平常普通之家,他作爲長輩直接就給女婿一通痛罵,可這是皇上……

    “魯指揮使,怎麼不走?前面領路呀!”

    秦邵直接說道。

    魯廉獻哭喪着臉上馬,結果一腳差點踏空,如果不是小廝在一旁幫襯,估計直接來個四腳朝天。

    “魯指揮使,咱們快點前面帶路,帶陛下領略一下他治下這京城的富庶繁華、國泰民安!”

    王瓊在一旁笑道,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沒了先前的一點驚慌,甚至還有些看熱鬧的架勢。

    對於這個年代的人來說,三妻四妾,男人應酬逛花樓本就是人之常事,只不過岳父和女婿一塊着實有些尷尬罷了!

    ……

    京城萬花樓。

    千門開鎖萬燈明,正月中旬動帝京。

    三百內人連袖舞,一時天上着詞聲。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