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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是說鄭爺爺麼?他現在在地裏,我帶您過去。“沈馳壓下心中那份好奇之念,帶着老者直往田間而去。

    此時鄭元生正帶着周宏斌他們種紅薯。

    “沒喫過肉也沒見過豬在地上跑麼?連個紅薯都不會種,你們還搞什麼科研?“

    人還沒走近就聽到鄭元生的罵聲傳來。沈馳正要上前去叫鄭元生,卻被老者攔住了。鄭元生低頭種着紅薯並沒有看到沈馳他們的到來。

    他一邊種一邊罵:“還是省重點基因工程學校出來的學生,連個紅薯都種不好,我看你們校長也是個飯桶,連個基本的教育都抓不好。”

    他罵罵咧咧的,老者聽得卻是看得嘴角上揚,目露慈光的看着他。校長無辜被罵,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鄭元生還在罵着,卻聽老者輕喚一聲道:“元生。”

    正在叫罵的鄭元生聽罷突然身子一僵,叫罵聲也立時停住了。

    緩緩擡起頭來,鄭元生一臉震驚的得着老者,然後猛的起身朝老者面前奔來,激動的拉着老者的手道:“老師!”

    這下沈馳也驚呆住了,怎麼也沒想到這老者竟然會是鄭元生的老師。“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脾氣還是一點沒變。“老者看着鄭元生臉上的笑容不減。

    鄭元生近七十歲的人了,在老者面前卻仍像個孩子一樣,老者說他也只是一味的帶着一絲傻意的笑着。

    良久鄭元生纔回過神來朝老者道:“老師快跟我一起到屋裏坐。”說着扶着那老者一路往山莊而去。

    沈馳落在後面,看了周宏斌他們一眼問道:“怎麼樣?在這還習慣吧?”

    “什麼都好,就是老爺子這脾氣太差,動不動就罵,我都快把他罵自閉了。“黃自強一臉鬱悶的道。

    “嚴師才能出高徒,現在的導師有幾個是肯認真教你的?“沈馳安慰着四人道。

    隨着改革開入的深入,大家都向經濟利益看齊,人心開始浮躁,有能耐的人也是與各大企業合作,成立自己的科研小組搞經濟創收了,沉下心來做學問的越來越少了。

    “沈馳說得對,咱們在學校跟着其他導師不也是打雜麼?真正接觸到核心的研究,機會少之又少,在這至少老爺子用心在教咱們了。“周宏斌倒是看得很開,也沒將鄭元生的嚴厲放在心上。

    其實在幾人心中因出於對鄭元生的同情,只覺得他是個被學術界迫害的知識分子,對他動輒對自己等人揮斥怒罵的行爲給予了極大的容忍。

    對於幾人並沒有對鄭元生生出怨恨之心,沈馳便也放心了,鼓勵了周宏斌幾人一番便也跟着回山莊去了,留下四人繼續種着紅薯。

    鄭元生和他老師幾十年沒見面了,此番見面都心情激動,聊得很是熱切。

    “老師您這次過來是有什麼事麼?“將人帶到院子,陳文選正和他親家公、親家母等人在院子裏喝茶聊天。

    他老伴和劉老太二人閒不住,看到雷公坪上有菜園子,她們二人找沈馳要了一塊種着好玩,天天侍弄她們的菜地去了。

    鄭元生平時不是忙着照顧孫女就是忙着跟沈馳一起搞研究,根本就沒有那個閒情雅緻喝茶聊天。

    所以他的房間裏是沒有什麼待客的茶的,於是便借花獻佛,直接把他的老師及校長帶到陳文選的小茶桌旁,搬了兩個凳子讓二人坐了,用陳文選的茶給二人各倒了一茶。

    陳文選身爲大學教授,也是學術界的,不用鄭元生介紹看到他的老師就已經認出他了。

    “這不是着名生物學家石老麼?多年沒見您露面了,您這也是到這來療養麼?“陳文選也是激動的向那老者說道。

    老者名叫石國柱,着名的生物學家,一生只收了鄭

    元生、付鳴之和李壽民三個學生,結果鬧出了門下弟子傾軋的事件來。

    老人心灰意冷之下便再沒收過學生,就連學術界的活動都很少參加了。

    “人老了,近兩年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聽說這個療養院不錯,就連許老都在這調養,單位關愛我們這些老骨頭,便也安過來療養一段時間。“石國柱笑着回答道。

    正要進院子的沈馳正好聽到石國柱這番話,先是成立科研室,現在又是把舉世聞名的生物學家送到自己這,這一切發生得似乎太刻意了,沈馳臉上不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來.......

    陳文選眼尖,看到沈馳站在院子口沒動,連忙招呼道:“小馳快過來呀,你不是在搞基因工程的研究麼?這位也是這方面的專家。”

    沈馳這才走到茶桌旁坐了,向石國柱道:“我沒想到您是鄭爺爺的老師,幸會幸會。”

    “鄙人石國柱,你叫沈馳吧?路上你們校長把你的情況都跟我說了,小小年紀就成立了自己的專門實驗室,聽說還搞了一個新型水稻,真是後生可畏啊。“石國柱朝沈馳說道。

    “石老過獎了,我這水稻多虧了鄭爺爺的幫助,否則我一個人哪裏能搞得成功。“沈馳謙虛的道。

    “沈馳啊,石老也要在你這療養一段時間,你實驗室裏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向石老請教。“校長突然開口對沈馳說道。

    “那可太好了,我們現在正好在培育一款‘蜜薯“的助農產品,是我導師生前未完成的。“沈馳笑說道。

    “你的導師是李壽民麼?“石國柱開口問道。沈馳倒是坦然,面色沉靜的道:“是的。”

    “本來他二人不走偏門成就會更大的,可惜了。“石國柱一臉感嘆的道。

    對於自己導師的事,沈馳也不便發表什麼,上輩人的恩恩怨怨只能由上輩人自己去解決了。

    更何況現在自己導師都已經作古了,再去評判誰對誰錯已經毫無意義,活着的人過好當下才是要緊的。

    沈馳的校長似乎也知道當年的事,不願石老太過感傷,於是轉移話題道:“沈馳啊,石老打算在你這療養一段時間,你安排一下吧。”

    “地方都是現成的,就跟許老他們一個院子吧,彼此也有個照應。“沈馳回道。

    徐醫生陶護士都在那個院子,石老安排過去是再合適不過了。

    沈馳心中感嘆,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的療養院會來這麼多學術界的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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