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開?溫蔓讓樓盈盈在信裏,把今天的路線寫得清清楚楚,也交代清楚了動手的地點,突然改了路線,讓樓家的人怎麼出手?自己又要怎麼趁亂逃跑?

    “去和風曜說,就說...母妃曾經說過,南平街的姻緣廟極爲靈驗,他要是怕不吉利,就讓你去走一趟,幫我求一支姻緣籤,然後你趁機去將軍府報信,脫身後到北邊的城門口等我。”溫蔓說完,看到林景正向自己這邊看來,便放下了轎簾。

    風曜的身邊除了有不少暗衛,還有身手高於禁衛軍第一侍衛的侍從林景,前些日子林景不在府上,聽說是去外地處理事務了,昨天晚上纔回來。

    溫蔓覺得,風曜這人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除了對朝堂之事指手畫腳,還插手都城各府之事,捕快抓賊要他管,街市鬧鬼也要他管,還有醫署,遇到疑難雜症,他也要管上一管,好像沒了他,這都城就會大亂似的。

    風曜這個人,還真是讓人瞧不順眼。

    冶兒會意,立刻走向前,她不敢找風曜,便還是找了林景,本想讓林景轉達,可林景這傢伙非但沒有轉達,還直接把她給嗆了回去。

    他說:“請九公主不要生出事端,過了今日,她的要求,主子都會答應。”

    冶兒很想質問他,什麼時候國師大人的事,都輪到他來做主了?可這時,風曜正好回頭,說的話和林景如出一轍,“九公主想去姻緣廟,明日我自會陪她去,至於別的念頭,最好不要有。”

    冶兒也沒有辦法,只能悻悻地走了回去。

    溫蔓想要像母妃說的那樣,成爲草原上自由的雲雀,她絕對不允許自己的餘半生,就像過去的那十幾年一樣,被困在國師府裏,受風曜那個老怪物擺佈。

    可是聽到冶兒這麼說,她的拳頭不自覺地握了起來。

    眼看着接親的隊伍就快過了北鎮街,溫蔓心裏的那點希望,漸漸被熄滅,沒有勝算,即便有魂玉在手,她也不敢冒險,惹怒風曜的代價,她承受不起。

    這時,轎子突然晃了一下,溫蔓險些往前跌過去,剛坐穩,轎子的頂整個被掀了起來,緊接着,便有一道黑色身影從天而降,將她帶了出去。

    此人身穿一襲黑色勁裝,身形健碩,臉上雖然蒙着面紗,但那雙鷹隼一般的眸子,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惹的人。

    這人是誰?樓家派來的?樓家有這麼厲害的人物?據溫蔓所知,樓將軍膝下除了樓盈盈這個女兒,還有一個兒子叫樓靖,目前正在邊關守城,領兵打仗也是一把好手,但是拳腳功夫也就那樣。

    溫蔓剛落地,就拉起裙襬準備逃跑,可是頭頂卻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

    “九公主最好配合一些,沒有我,你可逃不了這婚。”

    知道她要逃婚?看來這人就是樓家派來的,沒想到樓將軍還挺有本事的,能在短時間內找到這麼厲害的人。

    “九公主,得罪了。”黑衣人把溫蔓往肩上一抗,縱身一躍,躍上了對面的屋頂。

    溫蔓知道風曜不會這麼輕易地讓自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所以她不能表現出想離開的樣子,相反,還要賣力地演一齣戲,不然萬一失敗,就會很難收場。

    於是,她對着下方高喊了一聲:“國師救我!”

    “九公主這是不想逃呢?還是不信我能帶你逃?”黑衣人突然笑了起來。

    溫蔓只覺得額上青筋直跳,也不知道樓將軍到底是從哪裏找來的這玩意,這麼關鍵的時候,他居然停下了?

    “怎麼不走了?”溫蔓只得小聲警告,“趕緊走,不然樓將軍得不到他要的,你也就得不到你要的。”

    誰知黑衣人卻說:“自然是要證明給九公主看,我有沒有接這筆買賣的實力。”

    電光火石的功夫,林景已經站在了他們的前面,冷聲道:“今日主子大婚,把人留下,可饒你一命。”

    溫蔓瞥了一眼騎着高頭大馬的風曜,自己都被劫持了,他居然還能那麼氣定神閒地坐着看戲?

    這還真是他一貫的作風,總是擺着一副不動聲色就能掌控全局的架勢,讓人看一眼都覺得討厭。

    溫蔓的拳頭忍不住硬了起來,林景雖然也是個高手,但他到底沒有風曜那麼厲害,要是這黑衣人出手夠快,還是有機會逃的。

    可是他居然主動把自己交給了林景,還囑咐道:“好好護着九公主,等我解決了下面這個,再上來收拾你,記住,千萬別下來,免得誤傷到九公主。”

    這玩意到底是什麼人?溫蔓的頭隱隱作痛,覺得欽天監一定沒有好好看吉日,怎麼給她挑了這麼一個破日子?

    尤其是聽到林景問她有沒有受傷的時候,她真的想一閉眼跳下去,摔死算了。

    跳下去?這好像...也是個辦法,至少把腿摔折了,婚事就可以推遲了。

    不過,這下下策,不到萬不得以,絕不能這麼做。

    黑衣人落地時,風曜也下了馬,兩人都沒有亮出兵器,卻足夠讓身邊的人嚇得紛紛後退。

    國師的實力他們就算沒有見識過,也聽聞過,敢和國師叫板的,不是瘋子,就是實力相當的,這要是打起來,肯定會波及周圍的人。

    只見黑衣人面不改色,語氣還帶着挑釁地道:“早就聽聞帝雲國的國師大人貌似謫仙,雙眸還能看透一切邪祟之念,今日不如就讓我見識見識,國師大人的本事,是不是也和容貌一樣,驚爲天人。”

    這人真是不想活了,居然敢這麼挑釁風曜?不怕被抓回國師府抽筋扒皮?

    衆人這回不再後退,索性撒腿跑開了。

    溫蔓自小在宮裏長大,她知道的人和事很少,但是林景不一樣,他跟着風曜多年,知道的肯定不少。

    於是,溫蔓問道:“你知道這人是誰嗎?怎麼這麼欠揍。”

    林景搖頭,“抱歉九公主,屬下從未見過此人,聽口音,不像是帝雲國的人。”

    “也是,帝雲國就不可能有這麼不知死活的人,敢在國師面前大放厥詞。”溫蔓一邊盯着對峙的兩人,一邊找着冶兒的蹤跡,確定冶兒平安無事後,才鬆了口氣。

    然後站在林景的身後,注視着風曜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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