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他們齊聲道:“恭迎國師大人!”
果然,他們都是衝風曜來的,和自己毫無關係。
這些人裏,除了那幾個欺負過自己和母妃的,其餘人,溫蔓一個都不認識,她不禁感嘆道:“國師還真是風光啊,連帶着我也跟着沾了光,這場面,我這輩子都沒見過。”
風曜沉聲道:“叫我什麼?”
溫蔓不自在地往一旁看去,小聲道:“夫...夫君。”
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她問:“不對啊,他們既然這麼熱情,也這麼尊敬你,那昨天爲什麼不來府上道賀?”
“是我不許。”風曜說着,便下了馬車,向她伸出了手,“夫人,下車吧。”
溫蔓把手放到他的掌心上,沒有急着下車,而是掃了一眼在場的人,小聲道:“先前樓盈盈的事,國..夫君說過,哪怕我要她的命,你也會替我兜着,那現在呢?前面站着的那些人裏,有辱罵過我的,也有打過冶兒的,我待會兒要是和他們起衝突,夫君會替我兜着嗎?”
“自然。”等她下了馬車,風曜並沒有鬆手,而是牽着她的手往衆人面前走去。
溫蔓突然後悔極了,早知道風曜這麼通情達理,願意和自己成個假親,當一對假夫妻,甚至等自己足夠強大,他還會還自己自由,當初就不急着跑了,好歹也得讓傷害過母妃的人不好過。
待他們二人走近一些,溫蔓清楚地看到衆人的反應,他們的目光無不落在溫蔓戴着的這套頭面上,面面相覷後,齊齊跪了下去。
即便有幾個瞧不上溫蔓的皇子和公主不願意跪,也都被身邊的人拉着跪下。
只是看到明寰公主的仙鶴頭面,就嚇成這樣,溫蔓看了一眼風曜,下意識地挺了挺腰桿,突然覺得狐假虎威的感覺,真的很棒。
發現跪在自己右腳邊的,正好是欺負過自己的十一公主溫芸,她仗着溫承雲喜歡她的母妃淑妃,還賜她芸字爲名,便成日跑來冷宮找事,每次都會帶一隊太監,故意找茬打冶兒。
溫蔓早就想教訓她了,於是故意把手帕掉落到她的跟前,又和她同時去撿。
“哎呀”一聲,溫蔓順勢往後退了幾步,等風曜扶住她後,她吸了吸鼻子,假裝阻攔:“夫君,溫芸妹妹也是好心,想幫我撿帕子,她一定不是故意要撞我的,你不要怪她。”
跪在地上的溫芸一臉茫然,想爲自己辯解,但是根本沒有機會。
“各位請起,至於十一公主,帶她回寢宮,禁足一個月。”風曜沒有多看他們一眼,只牽着溫蔓往溫承雲的宮殿走去。
溫蔓真是服了,沒想到風曜的全力居然這麼大,禁公主的足,他都可以?
直到看見禁衛軍將溫芸帶走,她才真的信了,帝雲國的國師,真的有生殺大權,不過他還挺講信用,有事他還真出手。
再看看身後那些呆若木雞的官員和皇子公主們,溫蔓突然覺得,這個國師夫人,似乎當得有些過癮。
兩人走在宮道上,官員們和皇子公主們則跟着他們的身後,沒有一個人敢幫溫芸說一句,即便溫芸什麼都沒有幹。
她不喜歡,甚至很討厭溫承雲,到溫承雲的正陽宮前時,停下了腳步。
風曜側眸看她,“害怕?還是不想見?”
溫蔓搖搖頭,“我對他,從來都只有恨,沒有怕。”
“那便去瞧瞧這個你恨的男人,近來過得怎麼樣。”說着,風曜便帶着她往前走,他二人所過之處,宮女和太監無不跪地參拜。
知道溫承雲對他言聽計從,但不知道他這麼不把溫承雲當回事,也是,溫承雲出生時,他便已經是帝雲國一人之下的國師了。
其實溫蔓對風曜的瞭解並不多,母妃對他並不熟悉,二皇兄也只挑一些無足輕重地說,溫蔓不信這世上有鬼神,所以才認定能活一百多歲還容顏不老的,只能是老怪物。
兩人進了正陽宮,溫承雲身邊的大太監水公公迎了上來,“聖上在裏頭等二位,二位趕緊隨老奴來吧。”
正陽宮很大,他們走了好一會兒,纔到正殿,第一眼看到溫承雲時,孩童時的記憶全部涌了上來,可記憶中的溫承雲,可以用氣宇軒昂四他字來形容,而現在,即便穿着龍袍,也掩蓋不了他虛弱的面色,似乎命不久已。
除了溫承雲,樓皇后也在,她倒是打扮得明**人,貌似少女,不過還有一人倒是讓溫蔓有些意外,那人便是樓盈盈,她只是一言不發地坐在樓皇后的身邊,戰戰兢兢,都不敢看風曜一眼。
“臣拜見陛下,皇后。”風曜看到樓盈盈時,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溫蔓見狀,也不去看樓盈盈,對着溫承雲和樓皇后請安,“兒臣拜見父王、皇后。”
溫承雲只是淡淡地點點頭,倒是樓皇后,一臉和善地笑着道:“蔓蔓,快過來坐,讓本宮好好瞧瞧。”
有什麼好瞧的?母妃被打入冷宮,還不是拜她們這些女人所賜。
看出溫蔓的遲疑,風曜上前一步,牽着她在一旁坐下,語氣平靜地道:“臣的夫人,坐在臣身邊便可。”
樓皇后顯然有些不悅,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掩面而笑,“本宮這些年也沒少操心國師的婚事,這宮裏宮外的,尋了不下十人,可是沒一個入得了國師的眼,沒想到成爲國師夫人的,居然是蔓蔓,蔓蔓,昨晚累着你了吧?”
昨晚確實挺累,但是看她笑得不懷好意,溫蔓知道,她說的累,一定和自己的累不一樣,溫蔓突然想到,昨晚風曜莫名其妙地操練自己,難道是做給皇后的人看的?
她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耳根,這宮裏的人有聽牆角的習慣,她是知道的,可是怎麼都聽到國師府去了?風曜這也能答應?要不是他允許的,誰能進得了國師府?
“昨夜...”溫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好想像風曜一樣嗆回去,可她到底臉皮薄,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
只聽風曜道:“皇后放心,臣的夫人,臣自會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