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府衙時,扮成他們模樣的錦娘和朔風並不在房裏,但是風曜並沒有去找,等到天快黑的時候,他們二人回來了,說府衙有古怪。
錦娘和朔風已經假扮過他們一次,這次扮起來輕車熟路,並沒有被人發現,不過他們這會兒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裝扮。
溫蔓讓他們坐下後說道:“你們也看出來了?”
“屬下方纔四處查看時發現,洛城西北角的荒山,建起了一座寺廟。”錦娘說道。
寺廟?如果現在已經建起了寺廟,那動工的時候,百姓的生計問題肯定還沒有解決,有銀子不往百姓身上花,卻去建寺廟?這確實有大問題。
風曜問道:“府衙的地牢可有異常?”
朔風回道:“地牢有重兵把守,屬下並未潛入。”
“那名副將有問題,地牢一定是個陷阱。”溫蔓說完,又覺得不對,既然他們知道風曜親自來了,一定知道這些陷阱根本困不住他,那設這樣的套,又有什麼目的?
風曜認同溫蔓的猜測,但面上卻一點意外都沒有,“此人不過是打了個如意算盤,知道我們來了,想利用我們來消除樓盈盈對他的質疑。”
“真是個小人。”溫蔓不喜歡惡意揣測別人,但那個人的反應,不得不讓他們這麼想。
風曜起身,向溫蔓伸出了手,“這裏交給他們,我們去那座寺廟看看。”
溫蔓沒有猶豫,把手遞了過去,這時,錦娘提醒道:“大人,那寺廟的建造方式有些特殊,如果比作城樓,就是易守難攻。”
“知道了。”
外頭天都黑了,風曜找了匹快馬,帶着溫蔓去了西北邊的荒山,上回沒有來過,但也有遠遠地看到過,那座山上,根本連個草屋都沒有,那樣一座寺廟拔地而起,絕非一朝一夕的事。
而且,這座叫法嚴寺的寺廟的各個方位,都有人把守,並且身手都不弱。
溫蔓輕功一般,所以風曜索性直接帶着她去敲了正門。
很快,就有一個小和尚來開了門,“施主,請問有什麼事?”
“我夫妻二人從外地來,在路上遭遇劫匪,盤纏丟了,不知小師傅可否讓我們借宿一宿。”風曜十分客氣地說道。
可小和尚卻說:“抱歉施主,廟裏正在修葺,恐怕不能留二位。”
溫蔓知道風曜並不擅長訴苦,便一瘸一拐地上前,“小師傅,方纔上山時,我扭傷了腳,怕是走不了了,這山上還有野獸,我們只求能進去避一避,等天亮了我們就走,不會耽誤你們修葺寺廟。”
“這...”小和尚面露難色,說要去問問住持,等他回來之後,半開着門說道,“住持讓二位進寺,不過二位千萬不要亂跑。”
進了廟門,溫蔓繼續裝瘸,一邊道謝一邊問道:“小師傅,這寺廟是什麼時候建的,上回來洛城時都沒見過,要是早些建起來,我們這些往來的商販也能多一個落腳的地方,不至於露宿荒山野嶺。”
小和尚回道:“寺廟建了半月有餘,前不久一場大戰,死傷無數,四皇子悲憫,怕將士們的冤魂無處可歸,便請了我們來,日夜超度,讓將士們可以找到回家的路,讓百姓不受邪祟騷擾。”
風曜不着痕跡地緊了緊握着她的手,到了後院,他們跟着小和尚進了一間客房,客房頂上缺了一大片磚瓦,倒真像是在修葺一樣。
“二位施主今晚就在此將就一晚,明日一早,下山去吧。”小和尚說完,關上了門。
溫蔓見風曜找了張椅子,擦了擦,讓她過去坐,她雖然有些奇怪,但也乖乖地坐了過去,等她坐下後,才聽到外頭一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原來小和尚並沒有馬上離開。
等人走遠後,客房的角落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溫蔓想去看看,但被風曜制止,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示間她,稍安勿躁。
不一會兒,角落的衣櫃裏鑽出來一個黑色的人影,天色很暗,溫蔓也只能看清他的身形,背不直,頭髮有些花白,看起來應該有些年紀了。
緊接着,一把白色粉末向他們襲了過來,溫蔓屏住了氣息,不過,見風曜倒在桌上,她便也學着他的樣子倒了下去。
就在黑衣老者打算離開的時候,風曜突然飛身路了上去,一下子就把他給擒住了。
“你們是什麼人?”老者並沒有聲張,壓着嗓音道。
風曜並沒有回答,只是讓溫蔓把藥包拿過去,溫蔓自從被傅聞抓去凝月閣總壇,路上用作記號的藥粉用盡後,每次出門都會隨身帶着藥包,她從裏頭拿出一粒解迷藥的塞進老者口中,隨後衝風曜一笑,“好了,他已經中了我的毒,沒有我的解藥,不出一個時辰,就會全身潰爛而死。”
風曜欣慰地點點頭,“說,你是什麼人?”
老者氣呼呼地盯着他們,“你們兩個小娃娃還算有點本事,不過,我憑什麼告訴你們?就算你們沒中我的毒粉,也活不過明天天明。”
見他們二人還是一臉淡定,老者笑道:“不信?那你們不妨瞧瞧你們的手臂。”
風曜擡起手臂,並沒有什麼異樣,但是溫蔓,她的手臂上多了一個紅色的印記。
老者並沒有關心溫蔓,而是盯着風曜,“不可能,我的蠱比凝月閣的都厲害,怎麼會...”
“給她解了,不然,我立刻要你的命。”風曜說話時,已經掐住了老者的脖子,老者一邊掙扎,一邊從衣襟裏取出了一個瓶子,“蠱...蠱引...”
風曜手一鬆,將他扔到一旁,劃破了溫蔓的手臂,將蠱引放在傷口旁,不一會兒,溫蔓的手臂上便爬出了一條紅色的蠱,然後,又是一條...
溫蔓差異地看着風曜,“怎麼會有兩條?難道我體內的合歡蠱也解了?”
風曜拔出劍,直指歪斜在地上的老者,“你究竟是什麼人?”
能煉出這麼厲害的蠱引,並且下蠱手法快到連自己也沒能在第一時間發覺,此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