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道:“公子想問什麼,儘管問。”
“你們伺候過的客人,最老的有多老?”溫蔓顧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小翠和紅兒對視一眼,紅兒先一步領會到溫蔓話裏的意思,趕忙回道:“公子放心,奴家伺候的,都是身強力壯的客從,從沒伺候過老者。”
溫蔓睨着小翠,“那你呢?”
小翠有些猶豫,半晌才道:“奴家...也沒有...”
“你胡說!前些日子樓裏就來了一個白髮老翁,你不也去伺候過一晚?”紅兒立馬戳穿了小翠。
小翠連忙解釋道:“公子,你別聽她瞎說,奴家確實被叫去伺候過那老翁,可他都老成那樣了,根本不能人事,他就是好面子,不想讓別人知道他不行,奴家...奴家也只是在他的房裏待了一宿,什麼都沒做。”
“切,誰信你,別的姐妹可是說,那老翁厲害得很。”紅兒不滿地道。
溫蔓順勢拿出玉佩,對小翠道:“小爺我不喜歡伺候過老翁的姑娘,你要是想得到這玉佩,把那老翁叫來對質,倘若他真的沒有碰過你,小爺便把這玉佩送給你。”
這下,紅兒不依了,“公子,你偏心。”
溫蔓笑着從懷裏取出魂玉,若單說目之所及,魂玉絕對比她手上那枚玉佩更值錢,“別急啊,小爺有得是寶貝。”
紅兒想伸手,溫蔓先一步把魂玉收了回去,這東西,除了她自己,別人可不能瞎碰。
小翠一臉爲難地道:“可那老翁昨日就走了。”
“走了?到底是他不行,還是你們杏花樓的姑娘不行,留不住人?”溫蔓起身往門口走去,“看來,小爺得換一家青樓嘍。”
紅兒小跑着上前,拉住了溫蔓的胳膊,“公子別走呀,我們樓裏的姑娘個頂個的出衆,怎麼可能留不住一個老翁?奴家聽姐妹們說,那老翁是被宮裏的人帶走的,不知道得罪了哪位皇親國戚。”
什麼?被宮裏的人帶走的?
溫蔓覺得沒有必要再和她們糾纏了,便從藥包裏取出一包藥粉,對着她們二人撒了過去,她二人立馬暈倒在地。
這藥粉是溫荀給的,能讓人瞬間入夢。
守在門外的風曜,聽到了動靜,推門走了進來。
“方纔我問她們的,你都聽到了吧?”溫蔓問道。
風曜應了一聲,“聽到了,所以你覺得,她們有在說謊嗎?”
溫蔓一本正經地想着這個問題,正要回答時,發現風曜的眸子又變成了血紅色,暗自嘀咕:“你明明可以看到真假,爲什麼要讓我想?”
“當初是誰說,讓我教她本事?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風曜神色如常地說道。
溫蔓都快忘了這事了,最近一直在應對各種突發事件,都沒功夫好好向他求教,可他居然沒有忘記這事,還主動教自己,這讓溫蔓有些意外,躍躍欲試地道:“我剛纔仔細想過了,我覺得她們不像在說謊,逛青樓的一般都是些青壯年,偶爾來一個白髮老翁,姑娘們必然會印象深刻,再者,傅天罡被宮裏的人帶走,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他和曼託的皇帝有過交易。”
風曜笑着揉了揉她的臉頰,“你說得沒錯,曼陀王黛坤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從他繼位後,曼陀國已經用卑劣的手段吞併了周遭不少部落,至於那老翁,的確是傅天罡。”
“那我們趕緊去皇宮吧。”溫蔓急道。
風曜卻讓她稍安勿躁,傅天罡這人,只要有後手,絕對不會乖乖說實話,也正好讓曼陀王黛坤,磨一磨他。
溫蔓見他真的不着急,不禁對他肅然起敬,“真不愧是國師,就算泰山壓頂,也絕對不崩於形。”
風曜但笑不語,他確實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懼怕了,因爲死不了,所以沒什麼能讓他懼怕的人,可現在,他怕,怕有人算計他,而讓溫蔓受傷,甚至丟了性命,還怕,長生蠱解蠱失敗,留她一個人在這世上。
所以,在解蠱之前,他的蔓蔓必須有自保的能力,倘若他不在了,也無人敢欺她,害她。
“走吧,帶你出去走走。”風曜走至窗前,扶着她的腰往下一躍,兩個便落在杏花樓後院的屋檐上,稍走幾步,便落到了街上。
溫蔓想着傅青雲給她的祕籍,說道:“如果傅天罡知道我們需要那味毒藥,他一定不會乖乖給我們,這事可真讓人頭疼。”
“他會給的。”風曜提醒她,“黛坤想做的,我們也可以。”
溫蔓醍醐灌頂,“你的意思是,拿了東西后,再過河拆橋?”
風曜點點頭,“對他這樣的人,不必講道義。”
“就是,壞事做多了,總有自食其果的一天。”溫蔓覺得,風曜的路數越來越招她喜歡了,於是,她踮起腳,不着痕跡地在他臉上啄了一口,“等你的蠱解了,傅天罡解決了,我們就可以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了,我都沒好好逛過都城,聽二皇兄說,每逢佳節,街上就很熱鬧,到時候我們也去逛逛,一定比曼陀的街市有意思。”
風曜一低頭,覆上她的嘴脣,“好,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
溫蔓有些羞怯,就算是在曼陀,街上表達愛意的人筆筆皆是,可路過他們身邊的人,還是會多看他們幾眼,一臉厭棄,就差說他們傷風敗俗了。
“曼陀也有不少有意思的小玩意,去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風曜不以爲意地牽起她的手,往街市走去。
這裏是曼陀主城最熱鬧的地方,即便快到子時,還是燈火通明,店鋪甚至比白天開得還多,喫喝玩樂什麼都有。
可溫蔓卻很少有喜歡的東西,從前她一直不喜歡皇宮,不喜歡溫承雲,甚至不喜歡帝雲國,母妃走後,她一心只想帶冶兒回大草原去。
但是現在,她覺得這世上再美好的東西,都比不上國師府的一草一木,更比不上風曜的淺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