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芸一聽,更加生氣了,作勢就要撲向溫蔓,冶兒想上前,卻被溫蔓拉住了,溫蔓和國師府的人比,功夫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但是在溫芸面前,她就是個高手,不過一個反剪,溫芸就動彈不得。
“怎麼就不聽勸呢,皇姐也是爲了你好,你看看你,母妃不在了,四皇兄又自身難保,你舅舅一家能頂什麼用?到時候一個人在薛府落了難,要找誰幫你?誰又會幫你?”溫蔓一鬆手,就把溫芸甩了出去。
溫芸癱坐在地上,想罵又罵不出來,急得號啕大哭。
她身邊的宮女跪在地上,一個勁地衝溫蔓磕頭,“國師夫人,求你放過十一公主吧,十一公主已經夠可憐了,那些謠言都是奴婢傳的,和十一公主沒有關係,國師夫人寬宏大量,放過十一公主吧!”
可憐?溫芸囂張跋扈慣了,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倚靠,確實挺可憐,但是那些謠言,如果沒有溫芸應允和指使,她一個宮女能有這麼大的膽子?
“要不是看你家主子無依無靠,我也不會這麼語重心長地教導她,畢竟姐妹裏,嫁了人,又這麼關心十一妹妹的,也只有我了。”溫蔓不緊不慢地坐了回去,“十一妹妹身邊這宮女,怕是不能要了,要是帶她去薛府,管保你活不到三天。”
宮女一聽,急了,一個勁地磕頭,大喊:“國師夫人饒命!”
看着這對主僕,一個憋屈,一個急瘋了,溫蔓卻談不上高興,畢竟自己和她們不一樣,不會以這種事爲樂。
“我可不是隨便要人命的惡人。”溫蔓回頭,對門口的禁軍道,“這宮女以下犯上,詆譭當朝國師夫人,拉下去吧。”
禁軍領命,立馬將宮女拉了下去。
在皇宮,沒有人敢忤逆風曜,連帶着溫蔓的話,他們也不敢不從。
溫蔓不想在落霞殿多待,淑妃也好,溫芸也罷,她都不喜歡,離開之前,她讓冶兒去了一趟內務府,找了兩個機靈的宮女過來,好好伺候溫芸,出嫁之前,不得離開落霞殿半步。
正要離開了,在門口遇到了溫芸的準駙馬薛魁,這人看起來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溫蔓想到了四個字“狗仗人勢”,看來溫茴在洛城的所作所爲,溫承雲並沒有在朝堂上公開,否則薛魁也不可能這麼有恃無恐,畢竟溫茴出事,溫芸難免連坐。
溫蔓和他也算是舊識了,但是他們並沒有什麼交情,溫蔓從前就討厭他,現在多了七公主溫若的事,便是比討厭還要多幾分,看到他都想繞着走,生怕髒了自己的眼睛。
可薛魁偏生熱情地迎了上來,衝溫蔓抱拳,“見過九公主。”
他居然叫自己九公主,而不是國師夫人?
溫蔓覺得好笑,便問:“薛統領真是好急性,居然還記得我這個九公主。”
溫蔓看他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真是想笑,什麼是好姻緣?與皇家結親便是好姻緣?不過也是,都城的男子,但凡有些身份的,誰不是先娶一個身份顯貴,門第好的正房,要是不喜歡,過些時日再納幾房妾室。
即便娶的是公主,明着不敢納妾,背地裏也大可以養幾個外室,這樣的事在帝雲國也不是一兩回了。
在薛魁的眼裏,溫芸只是讓他平步青雲的敲門磚罷了,不然當初也不會這麼爽快地就去向溫承雲求親。
“皇姐?薛統領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既然你這麼珍惜十一妹妹,那往後定要好好待她,要是讓我發現你在外面養小的,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溫蔓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面上閃過一絲得意。
和一個不愛的女人擡頭不見低頭見,又不能另尋她人來抒發內心的憤懣和空虛,薛魁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走了幾步後,冶兒不服氣地問:“公主,你怎麼還幫十一公主說話?”
溫蔓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想知道?那就趕緊找了人嫁了,夫妻之事,你不懂。”
“公主,你又取笑奴婢!”冶兒面色一紅,原地一跺腳,正好撞到身邊的朔風,這一撞,臉更紅了。
溫蔓沒有回頭,給他們兩人一個別彆扭扭的機會,沒準這事就能成,其實溫蔓也有私心,她想讓冶兒找到幸福,又不願意讓冶兒加到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如果能在國師府上找到良婿,那就是皆大歡喜的事。
一路逛回御花園時,還沒走近就看到一道頎長的身影站在方纔她駐足的那棵秋海棠下,月光下,面色柔和,溫潤如玉,正笑着向她張開了雙臂。
溫蔓小跑幾步,一頭扎進他的懷裏,笑嘻嘻地問:“你怎麼也出來了?”
“和你一樣,出來透透氣。”他如珍寶一般摟着她,輕聲問道,“去哪兒了?”
溫蔓撇了撇嘴,揪着他腰間玉佩的穗子把玩,“見我不在御花園,你還能氣定神閒地賞花,難道不是因爲知道我的行蹤?”
“我確實知道,但更想聽你說。”風曜摟着她在一旁坐下,“氣出了嗎?”
溫蔓微微嘆了口氣,“自然是出了。”
風曜笑着把她抱了起來,既然他們二人都無心再回宴席,那便直接回府,上了馬車,他才問:“既然氣出了,爲什麼還是悶悶不樂?和夫君說說。”
溫蔓又嘆了一大口氣,“我是真的不懂,父王爲什麼要包庇溫茴?溫茴做的那些事,哪一樁不夠傷天害理?都夠死八回了,居然連罪都不治他,還讓他在洛城待着。”
“蔓蔓,知道什麼叫秋後算賬嗎?”風曜問道。
溫蔓好像突然開竅了,“你的意思是,不是不問罪,而是時候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