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溫茴還能在宮裏坐得住,原來他在宮外還有能幫他的人,不過這樓靖,倒未必是被溫茴騙了。
“找出樓靖,我保你們二人不死。”溫蔓說完,薛家大郎像是垂死之人得了救命良藥一般喊道,“我有辦法!”
他肯定有辦法,溫茴身在宮中,宮外的人不可能像一盤散沙,不僅他們能找出樓靖,翟淵應該也可以,只不過翟淵眼下受制於噬心蠱,想讓他找人,難度比薛家這二位要大得多。
薛家大郎道:“你放我出去,我有辦法找到他。”
“此事倒也不必你親自去,你夫人也在府上,讓她去便可以。”溫蔓怎麼可能放了薛家大郎,他能偷偷潛入後宮傷害小皇子,便足夠說明他多少也有些本事,放虎歸山這種事,她是絕對不可能再做了。
誰知薛家大郎一聽,立刻變了臉,“讓我夫人去?你是想害我夫人腹中孩子吧?等孩子沒了,你就該翻臉不認人了!就算整個薛家都要死,按我朝律例,我夫人也可以生下孩子後再死!”
這是什麼奇怪的推斷?
溫蔓只是不解,薛家二郎卻跳了起來,“大哥,你想害死我嗎?你想讓薛家斷子絕孫嗎?你自己想死,可不要拉上我,別以爲溫茴只信你一個,我也有辦法找到翟淵,讓我夫人去,事成之後,保我與夫人一命,如何?”
薛家大郎頓時臉都青了,溫茴讓他進宮行刺小皇子們時,可是再三保證過,薛家他只信自己一個人,等他坐上龍椅,自己便能封侯拜相。
可是沒想到,溫茴竟然沒有一句真話!
“行啊,反正保兩人,保你大哥還是夫人都可以,只要讓我抓到樓靖。”溫蔓近前一步,這薛家二郎還是個做文問的,沒想到學的都是這些機關算盡的歪心思,“說吧,二夫人要怎麼做,才能找出樓靖?”
薛家二郎小聲道:“溫茴說了,有事找樓靖的話,就去城外”
等他說完後,溫蔓便離開了囚室,還沒走遠就聽到薛家大郎的謾罵聲,也是,他剛錯過活下去的唯一機會,可薛家二朗,也不是那麼好活的,就衝薛家想要自己的命,溫蔓便不會讓他們好過。
眼下薛家的事已經傳開,樓靖應該不會不知道,這次讓薛家二夫人去找他,對他來說,也是最後的機會,所以,林景更擔憂溫蔓的安危,除了派人緊跟薛家二夫人之外,還在國師府佈下了嚴密的守衛。
都城可是暗衛的地盤,加上林景把在都城的所有天字暗衛都集中了起來,即便樓靖佈下了陷阱,也只能束手就擒。
溫蔓的反應漸漸大了起來,再也去不了囚室那種地方,就讓林景把人押到了書房。
兩人都是頭一回見面,溫蔓仔細地將他打量了一番,出身將門,風骨是有的,只是眼睛裏全是恨,好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一樣。
也是,畢竟是樓家人,不管是樓家被驅逐出都城,還是樓皇后倒臺,太子被廢,這樁樁件件都是自己和樓家的仇。
樓靖鼻子裏出氣道:“明知故問。”
確實是明知故問了,他父親死後,邊關軍就是他的,這將軍之位,根本用不着溫茴。
“樓家有今天,全是咎由自取,溫慕想篡位,樓皇后謀害後宮嬪妃,他們都不是無辜的,父王沒有牽連到邊關軍,已是深明大義了,倒是你,你的父親死於噬心蠱,死於樓皇后和烏茲人的聯手設計,你不找他們報仇,卻想對我下手?”
溫蔓嘆了口氣,又說:“想想你那可憐的妹妹,一直爲了找你,拼命護着邊關軍,還被溫茴送去給傅天罡煉蠱,險些送了命,你卻在幫溫茴辦事?”
樓靖的反應和薛家那兩位如出一轍,質疑、憤怒。
看來他除了和溫茴有一樣的目的,多少也被溫茴設計了。
“我上一次去洛城,發現一處寺廟,那裏表面是寺廟,實際上是溫茴幫傅天罡所建的萬蠱池,他把洛城的百姓都送去那裏煉蠱,再找來烏茲人假扮成洛城百姓,用來向父王邀功,樓盈盈就在那裏。”溫蔓慢條斯理地說着,發現樓靖的表情又有了新的變化,好像是在思念着誰。
溫蔓沒有再多說,讓人把樓靖押去了囚室,既然已經把溫茴在都城所有的幫手都控制了,便要趁熱打鐵,讓溫茴明白,不該是他的東西,千萬不能肖想。
第二天早朝時,溫蔓將翟淵押進了宮,順便還把溫茴給樓靖的信物,還了回去。
有了翟淵的指認,沒有一個幫手的溫茴百口莫辯,除了跪地求溫承雲原諒之外,他沒有別的退路,即便能逃出宮去,折損了烏茲國最受寵的六皇子,他也沒有活路。
尤其是,他斷定溫承雲不會對他趕盡殺絕,畢竟連想要謀朝篡位的前太子,溫承雲都能留他一條性命。
可這回,溫承雲卻下了口諭,處死四皇子溫茴,給洛城百姓一個交代。
“父王!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唯一能繼承皇位,保住帝雲國的皇子!你難道要把這大好江山交給溫荀那個廢物嗎!”溫茴在朝堂上失聲吼道,驚得文武百官都連連避諱。
溫蔓知道,篡位和洛城百姓都不足以讓溫承雲下死手,真正讓溫茴送命的,是他要了溫蕭的命,溫蕭纔是溫承雲最爲重視的那一個,溫承雲把所有期望都放在了溫蕭的身上,溫蕭一死,便真的無人可繼位。
溫承雲雖然解了毒,可身子亦是一天不如一天,顫着手指着溫茴,良久才說出兩個字“逆子”。
溫蔓親眼看到一隊禁軍衝了進來,溫茴卻不伏法,不一會兒就把所有禁軍都擊殺,要不是溫蔓進宮時帶着林景、朔風和流雲,恐怕滿朝文武至少有一半會死在他手上。
溫茴被制服後,還在繼續口出狂言。
溫承雲怒不可遏,命禁軍將人帶下去,斬立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