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問她是不是故意這樣,好對他避而不見。
呵呵,當然是故意的!
葉卿靈心中冷笑連連,她知道他本性多疑,當然不會就這麼輕易相信自己的話。
當即便指着老大夫說道:“王爺,這位是您親自找來的大夫,我與他素味平生,他總不可能爲了幫我而亂說話吧。”
老大夫立刻起身對着秦御封行了一禮。
“王爺,老身所言句句屬實,若想讓那方子起效,便須遵從醫囑。”
秦御封看了眼衛青。
衛青點點頭。
此人來之前他真的特意詢問過,與御王妃素不相識,不存在兩人串通之事。
“此事我知道了。”秦御封收好了方子,淡淡說道,“衛青送客。”
待兩人走後,秦御封站在牀前,居高臨下地盯着葉卿靈。
葉卿靈裝作一幅無力的模樣,靠在枕墊上,雙目無神。
“若是被我發現是你故弄玄虛。”秦御封低頭俯身,漆黑的雙眼死死盯着她,“百草堂便會徹底在世上消失。”
被威脅得多了,葉卿靈聽到這話,第一時間感到的並不是惶恐,而是類似“果然如此”的感覺。
現在,秦御封能夠用來威脅自己的也就只剩下百草堂了。
“王爺,您不信我,難道連自己的心腹都不信?”葉卿靈冷笑道,“衛青聽到怕是要傷心了。”
秦御封看着她的笑容,眼神更顯深幽。
“好好養着,莫要亂跑。”
說完這句話,秦御封真的許多天都沒有出現在葉卿靈面前。
但派了個名叫香蒲的新侍女來伺候她。
除此之外,竟真的下了死命令,不許任何人靠近她居住的院子。
“王妃,你每日都待在屋內看書,真的不累嗎?”
“看書怎會累?”葉卿靈淡淡說道,“與人相處才叫累。”
葉卿靈看着香蒲就想起了受傷的月兒。
那日月兒滿頭是血還要護着她的一幕實在是難忘,可也讓葉卿靈明白了一件事。
這裏的人竟真的是不把下人當人看的。
不僅是秦老夫人,就連秦御封也是如此。
別的不說,秦御封答應她靜養不見人,自己也沒出現,卻把香蒲派了來,在他眼裏,恐怕伺候人的丫鬟並算不得人。
“你可知月兒如何了?”葉卿靈不出去,每日飯菜都是由人送到門口,再讓香蒲拿進來的。
這丫頭幹活麻利,卻沒有月兒那般活潑,可也是王府家生的丫鬟,消息頗爲靈通。
香蒲抿了抿嘴,欲言又止道:“王爺吩咐,不讓我告訴您府裏的雜事,等他回來了您再親口問問他吧。”
“回來?他可是去了哪裏?”
秦御封一向謹慎,中毒後更是如此,在還未找出下毒之人之前,他怎麼會突然就離京了。
“我也不知。”香蒲說,“只是聽在王爺院子灑掃的婆子提了一嘴,王妃若想知道,我這就去打聽一番。”
“罷了,我不過隨口一問。”葉卿靈可不想讓人覺得,她對秦御封望眼欲穿。
如此難得的清淨日子,她不打算主動破壞。
從現在到冬天,至少她能過好幾個月的清淨日子了,到時秦御封說不定早就把她這個人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想到這裏,葉卿靈又捧起了醫術認真看了起來。
知識就是力量。
這句話還真是沒錯。
若不是她認真研究,那方子怕是做不出來,那麼現在她還要苦哈哈地每天看到秦御封的冷臉。
到了晚膳時,香蒲卻是一臉無奈。
“王妃,今日廚房那邊說做的是齋飯。”
看着幾盤白菜豆腐,葉卿靈點點頭:“清淡些也好。”
可一連幾天都是這般清淡無比,不僅如此,每日的菜從四盤變成半盤,從青翠新鮮的變成了蔫蔫的菜葉。
“這也太過分。”香蒲把今日的米飯也遞了過來,“竟然用的是粗米,這樣的喫食,只有老夫人佈施窮人時才用。”
葉卿靈卻也不惱。
對於這樣的待遇,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畢竟秦老夫人也不是喫素的,當日丟了那麼大的臉,必定會找回些場面來。
剋扣喫食,這才僅僅是個開始。
“以後說不定連口熱水都沒有了。”葉卿靈也不嫌棄,就着青菜扒拉起了米飯,“快喫,喫飽些,這米其實還不錯至少沒有蟲子。”
見葉卿靈這般,香蒲剩下的話也只能咽回進了肚中。
就如同葉卿靈預料的那版,從這日起,飯菜是愈發的惡劣起來。
什麼爛菜葉餿豆腐之類的成了常事。
唯一能讓她略感欣慰的是,至少秦老夫人還沒完全失智,估計着葉卿靈肚中孩兒,沒有王飯菜中下毒。
“去問廚房多要一些生蘿蔔和鹽巴來。”葉卿靈連着吃了許久的稀粥,只覺得口中沒有味道。
“王妃。”香蒲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我偷偷出去給您弄些好喫的,您到底是府裏的主子,怎麼能生啃蘿蔔呢?”
葉卿靈卻是搖搖頭。
“我是想做些蘿蔔乾好下粥,你想到哪裏去了。”
香蒲這才擦了擦眼睛,連不迭地出去了。
沒想到片刻後,香蒲又激動萬分地跑了回來。
葉卿靈見她兩手空空,便問道:“怎麼了?連蘿蔔都不給嗎?”
“王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