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靈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不做虧心事，怕什麼？反正我提到玉嬤嬤是半點不怕，老夫人與她主僕一場，定然也是不怕的。”
石嬤嬤沒有在口頭上討到半點便宜，反而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行了，少說這些無用的話。”秦老夫人盯着葉卿靈，呵斥道，“還不跪下認錯！”
她面色嚴肅，配着老王妃的氣勢，倒是有幾分駭人。
若是剛進王府的葉卿靈，可能還會被這樣的場面唬住，但現在她已經成長了不少，當即便反駁道：“我不知有什麼錯需要下跪認錯。”
“哼，石嬤嬤，你告訴她。”秦老夫人冷哼了一聲。
石嬤嬤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喫穿用度奢靡無度，獨自出門不知所蹤，且今日晚歸衣衫不整，這三點，便是大罪，不守婦道，簡直可恥！”
“可恥？”葉卿靈反駁道，“我喫得用的都沒超過王府規格，就是今天想喫點肉就被扣上奢靡無度的帽子，怎麼？王府要破產了？連喫塊肉都喫不起！”
“什麼獨自出門，我每次去哪裏王爺都知道的只是沒有告訴你們罷了！不信自己去問王爺！”
葉卿靈振振有詞，根本不虛。
想用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懲罰她，沒門！
秦老夫人眯起了眼睛，冷聲道：“你今日晚歸總是事實吧！這一點你休想抵賴。”
“晚歸怎麼了？”葉卿靈同樣冷冷地說道，“我今日進宮參加賞丹會的比賽，因賽程原因回來晚了，老夫人你若是有意見，明天可以自己進宮詢問陛下爲何這般晚結束比賽。”
這一長串噼裏啪啦說完，葉卿靈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沒辦法。
到了這裏，到處都是虎視眈眈之人，要是像一開始那樣軟弱，只能每天哭着把苦嚥下肚去，倒不如像現在這樣，直接撕破臉皮！
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給你半點臉面。
“大膽！”秦老夫人不屑地嗤笑道，“什麼比賽？就你還能進宮去與人比賽？真是笑死人了。”
旁邊的嬤嬤也附和道。
“對啊，女子進宮都是去後宮拜見皇后娘娘，從未聽說什麼進宮比賽的話。”
“王妃怕是在做夢吧？”
葉卿靈撇了撇嘴，輕聲道：“不與夏蟲與冰，你們自己沒見識，就以爲事情不可能，呵呵，今日賞丹會乃是全國醫師大比，我不僅參加了，還得了第一。”
秦老夫人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指着葉卿靈說道：“我看你是腦子壞了，病得不清！就你那窮酸醫館，也沒名師教授，若是能得第一，老身的名字倒過來寫。”
葉卿靈心中一動。
她趁機說道：“不用你名字倒過來，若是真的，你以後再不準打我院子裏的人，也不許管我的事。”
聽到這話，秦老夫人的臉上卻露出了遲疑的表情。
她上下打量了葉卿靈一番，總覺得這個上不了檯面的小門戶賤民今日似乎自信滿滿的模樣。
可這個想法剛出現就被秦老夫人自己否決了。
她冷笑道：“開什麼玩笑呢，像你這樣的資質也能參加賞丹會？莫非是仗着御王妃的名頭在外胡鬧，才勉強混了進去？”
這話一出，周圍的婆子丫鬟們都笑了出來。
葉卿靈沒有笑。
她面無表情地看着這羣來找茬的。
“秦老夫人，你就說敢不敢打賭吧。”
“爲何不敢！”秦老夫人眯了眯眼，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若你輸了，從今以後不許出門！每日都要來我院中伺候，那什麼百草堂的收入，也歸御王府內庫中。”
聽到秦老夫人提的條件，葉卿靈差點沒罵出來。
真是貪心！
這老太婆想得真好啊，既把她困在王府中，又要拿走她孃家的財產，呸！
葉卿靈故意裝出一幅強撐着的模樣，咬着嘴脣，喃喃道：“這些條件，也太過分了些……”
秦老夫人見狀，立刻覺得自己判斷沒錯。
她頓時對葉卿靈愈發輕視起來。
“不敢了吧？早知你是虛張聲勢！”
葉卿靈低頭看地，不發一言，其實心中樂開了花。
她估計裝作挽尊的模樣，輕聲說道：“什麼虛張聲勢，只不過我們打賭的條件太不對等，我纔不答應的，你要我的百草堂也應該用相同的東西當賭注。”
“這有何難？”秦老夫人自覺勝券在握，當即用勝利者的姿態說道，“百草堂對面的脂粉鋪是我的產業，呵呵，你要是敢打賭，我就把這家鋪子拿出來。”
葉卿靈一幅被貪婪矇蔽了的表情，咬着牙答應了下來。
秦老夫人撇嘴說道：“真是個蠢貨，以爲我不會去打聽嗎？這等大事也敢拿來騙人，果真是眼皮子太淺！”
一想到葉卿靈今後不得外出，每日服侍自己的樣子，秦老夫人便覺得心情大好。
她甚至開始計劃起了，該如何折騰這個不孝順的便宜兒媳了。
就在這時，外面的小廝卻慌忙來報。
“老夫人，王妃，宮中來人了。”
秦老夫人一驚，急忙問道：“可是王爺出了事？”
“不是，宮裏來的公公，指名了要見王妃。”
外面催得緊，儘管心有懷疑，但秦老夫人也不敢耽擱，立刻帶着一衆伺候的人浩浩蕩蕩地到了會客廳。
裏面候着的公公一見葉卿靈便笑道：
“哎呦，王妃，真不好意思，這次比賽獎品頗多，聖上和皇后娘娘又額外多給了些賞賜，所以才送晚了，還請您海涵。”
葉卿靈款款上前行了半禮，笑道：“辛苦公公了。”
她餘光看到了秦老夫人震驚無比的表情，心中頓時痛快極了。
不僅是秦老夫人，就連剛纔放聲嗤笑葉卿靈的人，此時也啞口無言。
地上那成箱的御賜之物可做不得假。
這位被她們看低的王妃，竟然真的沒有撒謊，獲得了賞丹會的頭名？
葉卿靈眼珠微轉，指着秦老夫人說道：“公公，老夫人還不知今日的事呢，麻煩您詳細跟她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