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又去哪裏騙錢了吧!
也不知道神劍派怎麼搞的,上上下下不到兩百人,伙食費能趕上幾千人的未微觀。
這着實有些離譜,他望着無憂身邊那幾只寵物,總覺得蛇狐狸烏龜的組合看起來很眼熟。
如果不是他一心只惦記着無顏,仔細想想,會發現,這不是跟當年匿蝶身邊的老二老三老四同樣的組合。
但是他沒空去想這些,看不到無顏的日子,他很蕭條,很沉寂,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想她的時候,他就擡起頭,看着蔚藍的天空傻笑。
藍色真美,有一種沉寂的壯闊,他看着天空,總能想起無顏清澈的眼眸。
日子真難熬啊,真他媽天人相隔,他眯着眼,回想自己做魔君的時候,無聊了就去凌霄殿數一數地板磚。
天界的裝修風格,着實是五光十色富麗堂皇很迷人。
他不由得想,師姐穿着藍色長裙,在白色地磚上行走的模樣,一定非常美好。
一時間,他有點糾結,心裏有一種去天上看看的衝動。
但是凡人身軀登不了天門,他要是變回魔君,師姐看到了,非得招呼他幾劍。
到底要怎麼做呢?
他嘆了口氣,像一個真正的修士,開始考慮自己什麼時候能夠飛昇的事情。
好像凡人修行時間都挺長的。
一般來說,快的都得要幾百年,慢的,就更沒數了。
他掐着手指頭算了算,自己開始修行還不足兩年,加上在神劍派當外門弟子的時間,也還不到三年。
師姐飛昇,大概花了五百年。
他垂頭喪氣,感覺離天門還有很遠很遠。
這樣的現實,讓他不免感受到幾分煎熬。
他的熱愛已經在心中沸騰翻滾,食不知味,寢難安。
如此反覆幾百年,他覺得自己肯定得瘋了。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早點跟師姐在一起呢?
他想了一路,也想不出個答案,最後只能告誡自己努力修煉,爭取早日飛昇。
一想到飛昇時,還得渡劫真君來給他布劫,飛昇後,還得在天帝眼皮子底下混日子,他就感覺,這條路,好像也不是那麼好走。
要不把這兩個人都殺了吧。
他沉思着,天帝知道他的底細,萬一他告訴無顏真相,那自己辛辛苦苦這麼久,不全都毀了。
至於渡劫真君,也早點殺掉的好。
師姐現在喜歡他,等他死了,時間一長,有自己在身邊,不出兩年,保準師姐忘個一乾二淨。
他籌謀了半天,這才發現,愛上一個人,想跟她在一起,真的好難。
但是他也知道,這些都是他自找的,畢竟愛上不該愛的人,註定了艱難。
但誰叫他是個魔物,只要他喜歡,他願意,他什麼都能做。
從神劍派回到未微觀,路上來回這麼一耽誤,等他回去的時候,猛然發現,決明子已經飛昇了!
聽張逸凡描述,決明子自知即將渡劫時,將所有弟子都召集過來,給他們傳授最後的道。
眼看着雷劫將至,決明子仍舊忍不住四處張望。
他那最得意,最鍾愛的弟子,依舊毫無音信,不知跑到哪裏撒謊去了。
張逸凡也皺了眉頭,早早給周域打過招呼,他不但沒記在心上,反而把千里傳音符給丟了,望着那毫無迴應的符咒,他破天荒的生了悶氣。
決明子滿懷遺憾的飛昇了,他一步三回頭,終究沒能看到周域的身影。
罷了罷了~
他揮揮手,去了天庭報道。
所有人都看出了決明子的遺憾,對周域,到底生了一份怨憤。
整個未微觀,就沒出過這種男人,整天惦記着神劍派的人不說,還偷偷給別人送東西,眼看着師父要飛昇了,他還出了遠門。
大丈夫怎麼可以如此兒女情長。
真是丟他們鐵血好男兒的臉。
不過眼見着周域瘋魔似的叫喚了兩年,連個女人的影子都沒能帶回來,他們也暗地裏偷笑,心裏鬆了一口氣。
老祖宗的傳統不能丟,他們未微觀,說好了是單身漢,就得全是單身漢。
是以,雖然周域備受寵愛,但張逸凡當選新任掌門,上上下下沒有半點異議,甚至頗有看周域回來喫癟的心裏。
“師父飛昇了?”
掌門服制,張逸凡顯得格外穩重,他是有心替師父教訓一下這個不懂事的師弟,因此頗爲嚴厲的斥責:
“給你的千里傳音,你丟了?”
道士的玩意兒,周域用不熟,早就送給無憂了。
眼見着張逸凡肉眼可見的指責,他仍舊提不起精神,病懨懨的說道:
“師父飛昇了,我什麼時候能飛昇啊!”
一份相思,兩分愁苦,三分寂寞,四分無奈,他滿臉期期艾艾的怨念,看得張逸凡好不容易強硬起來的情緒,又緩和了下去。
“你還在惦記無顏道長?”
“是啊,怎麼,你也惦記?”
周域突然極爲警惕的回頭,狠狠盯着張逸凡。
張逸凡沒忍住笑了出來。
“作爲我們師兄弟多年的情誼,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師姐只能是我的。”
張逸凡眼光溫柔起來,看着這個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師弟,明明顯得很威猛霸氣,卻總是讓他感覺對方是一個小孩。
那種少不更事,無憂無慮,只知道在大地上瘋狂奔跑的小孩。
竟然還有人擔心周域會跟他爭掌門之位,他看着周域,突然覺得,大家是真的不懂這個師弟。
也許對他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對周域來說,不值一提。
“無顏道長很好,你也很好。”
他低頭淺笑,摸了摸手指上的掌門戒指,突然感覺自己只是個俗人。
“周域,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
他溫柔而真摯的發出祝福:
“精誠所至金石爲開,無顏道長,一定能體會到你的心的。”
“那當然!”
周域得意的笑笑,轉過頭,又惆悵起來。
師姐懂個屁,師姐就是個傻子,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