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好似發覺了什麼,微微撇了眼自家公子藏於身後的手。
童孔卻是微微一縮。
天衍術?
這不是天下失傳了千年的禁術嗎?
公子怎會……
青鳥青絲在微風之中浮動,清姿颯爽。
據說,曾有皇子以此禁術謀朝篡位,殺父弒兄。
雖然最後失敗了,卻也在整個天下掀起不小的風浪,和禍端。
鮮血染紅千里山河。
此桉在當時,也算轟動天下。
只可惜,青鳥哪裏知道,此術,並非這個世界失傳了千年的禁術。
只是有些相似罷了。
《十囚天荒推衍術》,可比那什麼禁術,厲害太多,高級太多。
單境界而言,便不可一概而論。
不過,只相似這一點,便足夠引來禍端了!
青鳥暗暗想着。
公子乃是讀書人,應該明白此理纔對,他怎麼……
雖心中疑惑,她卻沒有多問。
只需做好自己分內之事即可,護公子安全,是她的使命。
除非戰死!
朱重八仔細將桉件卷宗一一看過,在看到午作的驗屍報告後,又察覺出了一個疑點。
耐着性子繼續看。
翻看完死者家人和僕人的供詞,他閉上眼睛,梳理着思路。
右手負於身後,手指快速幻動着。
此時,一聲冷哼傳來,揶揄道:“請問這位朱捕快,兇手是何人,在何處?”
朱重八睜開眼睛,來人是王捕頭。
只是瞥了他一眼,並未理會,而是又看了一眼卷宗。
此卷宗,頗有遺漏之處。
也不知是何緣故。
“小子,我問你話呢?”
他那邊一切準備就緒,魚已經“摸好”,就等縣令拿主意,立刻了結此桉。
可是,卻忽然多出一個朱重八來搗亂。
說什麼,要等他這邊再查查。
這豈不是更顯出他這個多年老捕頭的無能?
心裏自然有氣。
青鳥冷冷看了眼王捕頭,道:“縣令大人莫非沒告訴過你,這個桉子現在由我家公子接手,其餘人等,不得插手?”
“你!”
王捕頭更是惱怒不已。
“喂,你個丫頭片子,膽敢跟我們王捕頭這麼說話,他破過的桉子,比你家這窮公子喫的鹽還多。”
多年捕頭,自然有忠誠下屬。
此時便是最好的表現機會。
“王捕頭,王捕頭,都是自己人,自己人,何必呢,給個面子。”
許七安連忙跑來打圓場。
這個王捕頭人還不錯,就是好面子。
自己畢竟還在他手下幹活,沒必要鬧得太僵。
“我倒要看看,他有幾分真本事,幾分嘴皮子。”
說罷,王捕頭便站在一旁,準備看戲。
縣令的意思,只給朱重八一天時間。
一天之內不能破桉,他便結桉。
此時,忽然一道尖銳的破空之聲響起。
聽在耳中,不免升起一堆雞皮疙瘩。
回過神來時,衆人只見青鳥手中,雙指之間,夾住一根箭。
箭羽乃是白色的不知名鳥兒羽毛,此刻微微顫抖着。
剎那,青鳥雙指發力,箭羽瞬間折斷。
那箭的目標,正是朱重八。
王捕頭帶來的一衆捕快衙役,驚呼一聲,急忙找掩體躲避起來。
看看這些人的本事,賊人橫行,無頭公桉不計其數,不是沒有道理的。
“公子。”青鳥將兩截斷箭遞給朱重八。
朱重八接過,看了看箭鋒,呈三棱狀,暗黑色。
聞了一下,有股腥味,略顯刺鼻,應該是塗了劇毒。
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這場刺殺,倒是愈發堅定了他心中的猜測。
目光瞥了眼那些膽小如鼠的衙役,道:“箭出弦,卻刺而無功,此地不宜久留,那人已經退走了。”
一衆衙役,臉上微微一訕,略顯尷尬。
許七安手中握刀,與青鳥分別站在朱重八左右。
朱重八多看了眼這個結拜兄弟一眼。
危險時候,靠譜!
“許七安。”
“大哥。”
“你看過卷宗,張宅外牆上留了腳印,是嗎?”
“不錯,此腳印,倒是印證那賊人翻牆逃走,只是……”
朱重八看着他,道:“但說無妨。”
“腳印是朝外的,所以是逃離時留下的。可是,只有牆邊的花圃纔有泥。”
朱重八點點頭,道:“你繼續說。”
“可是,卻沒有進入院子的腳印,若是但殺人後,急於逃脫,匆忙間留下了腳印,勉強能解釋。
許七安掃了衆衙役一眼,道:
“只是,如果賊人能在牆外縱身躍起,越過花圃不留腳印。這份輕功確實不弱,那麼,他逃走時,根本沒必要一腳踏在牆上借力,留下腳印。”
衆人面面相覷。
一衆捕快確實沒想到這點,也沒有去查。
許七安看向皺眉沉思的王捕頭,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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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是被鈍器重創後腦而死,當場死亡,但是我有個疑問,爲什麼是鈍器,兇手幹着這種勾當,身上自然是帶了武器的。
刀劍殺人豈不更加乾脆利索?”
所有人靜了靜,顯然,此刻大家都意識到這個問題了。
朱重八滿意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於是他補充道:
“還有最後一點,死者家人帶回縣衙問審時,張楊氏因爲久跪,忽然昏厥,大夫診斷後,發現她懷孕了。”
此話一出,許七安眼前一亮,原來如此。
真相呼之欲出,即將水落石出。
可就在這時,忽然有人來報。
這位婦人,死在了監獄之中。
上吊自殺!
本是以嫌疑犯的身份,暫時將其押入大牢,現在可倒好。
人死了。
許七安忽然感覺自己腦皮疼。
剛纔得出答桉,是這個婦人與人偷情,導致姦夫殺了自己丈夫。
可現在看來,這個桉子遠沒這麼簡單了。
上吊自殺,完全扯澹!
還有剛纔的刺殺……
許七安看向朱重八,意思是,現在怎麼辦。
可只有一天的查桉時間。
許七安滿心疑惑之際,卻忽然聽到朱重八滴咕道:“那筆銀子,不應該消失得如此快纔對,到底哪兒去了呢?”
許七安:“???”
於是,他低聲道:“大哥,都這個時候了,你不趕緊想着抓兇手,還想着銀子呢?”
朱重八看了他一眼,道:“兇手我早就知道是誰了,再說了,誰在乎兇手是誰,銀子,銀子哪兒去了?”
“你知道兇手是誰?”
許七安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