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嘟囔道:“孃親啊,您、您這不是在爲難孩兒麼?恕孩兒當真是力不能及啊……”

    “你怎麼如何之蠢笨?”

    王夫人撇了撇嘴:“你如若不行,那你去找敬大哥不就成了?他乃當朝的探花進士,名噪一時,隨意作出兩首詩詞,就足夠應付過去了!”

    “你給我閉嘴!”

    賈政惱火道:“有能耐,你自個兒去道觀找堂兄要去!我可丟不起這個臉!”

    賈赦眼眸微轉,小聲道:“二弟,既然你不肯去找堂兄索要,那就讓賈環代爲作上兩首,總可以吧?他不是才華超衆嗎?”

    聞言,賈政冷哼一聲:“怎麼?這會兒就知道想起我環兒來了?你們不是連詩會都不讓他參加嗎?如今卻讓他作詩給寶玉?大哥,這種事情我可做不出來,要做你自己做去!”

    “這麼做又怎麼了?有何做不出來的?”

    賈母憤聲道:“你只管去找環兒給寶玉作出兩首詩來,再說了,我又不是永遠不准你扶攜環兒,只是必須得有一個主次,只要此次寶玉能在詩會上一鳴驚人,脫穎而出,下一次,我就准許你帶他去參加詩會!不然的話!有你好看的!”

    賈政只覺得無語至極,眼下老孃已然表明的態度,自己也只能聽話照做,就先委屈環兒一次吧,可是,淺兒那裏,怕是又要開始鬧騰了……

    隨即,賈政忍着一肚子火氣,風風火火的來到了東小院。

    瞧見賈政來到,賈環急忙躬身施禮:“孩兒見過父親!”

    “嗯。”

    賈政擡眼看向賈環,面色鐵青。

    見狀,趙姨娘謹小慎微的問道:“老爺,您、您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賈政深吐一口氣,長吁短嘆道:“環兒,原本這一次詩會,爲父是想帶着你和寶玉去參加的,無奈老太太那裏,說什麼都不許你參加,所以此次,怕是要委屈你了……”

    聞言,賈環愣了愣,旋即微微笑道:“那就不參加唄,這有什麼?況且,這一次的詩會是爲了天然居而舉辦的,薛蟠大哥辦事不夠靠譜,孩兒也必須盯緊了纔可,就算能去參加詩會,孩兒也是抽不開身啊,不然要是鬧出了什麼笑話,天然居關門是小事兒,丟了賈家的顏面,就不是孩兒能承擔得起的……”

    “環兒!這哪行呢!”

    趙姨娘阻止道:“什麼天然居,這天然居哪有詩會來的重要啊?此次來參加詩會之人,皆是各大世家子弟,以你如今的才情,定然能名噪京城!老爺,這一次詩會,就連請柬都是環兒帶你擬就的,你讓寶玉去送請柬,這也就算了,畢竟他是嫡子,但你居然連詩會都不讓環兒去,哪有這樣的道理?”

    賈政悶聲道:“你說的什麼話?你以爲我不想讓環兒參加嗎?不論是寶玉或是環兒,皆是我兒子,我何嘗不想他們兩人都能步步登高?而是老太太說什麼都不答應啊,就連大哥大嫂都極力反對,我能咋辦?”

    “他們憑什麼這樣?憑什麼!難道環兒就不是賈家的子孫了嗎?”

    趙姨娘喊道。

    賈政頗爲無奈道:“環兒當然是賈家的子孫了,可是,寶玉纔是嫡子啊,此事他們幾人都同仇敵愾,我能怎麼做?環兒,還有一件事情,爲父需要請你幫忙……”

    聞聲,賈環驚訝道:“父親,不知孩兒能幫您什麼忙?”

    賈政深呼吸一口氣,回道:“以冬令爲題,替爲父作出兩首詩詞來,詩會上,給寶玉用……”

    我特麼,居然還有找槍手的?

    賈環滿頭黑線,悶悶道:“父親,這個忙,孩兒可以不幫嗎?”

    “沒錯!不幫!”

    趙姨娘沒好氣道:“連詩會都不讓環兒去參加,居然還想讓環兒作詩給寶玉用,門都沒有!有能耐他自己寫去,打死也不幫他寫!”

    “你知道什麼!”

    賈政輕喝道:“真是婦人之見,環兒始終是庶出,要是想在家族中高人一籌,那就必然要付出更多的辛苦,忍耐更多的委屈,不然,有誰會在乎他?老太太已經發話了,只要環兒能給寶玉作出兩首佳作,讓寶玉嶄露頭角,明年的詩會,環兒就能光明正大的去參加了,所以,爲了老太太這一句話,環兒一定得做!”

    “哎呦,我們娘倆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霎時間,趙姨娘開始哭鬧起來,坐在地上,死死抱着賈政的大腿,不停拍打着賈政。

    “你簡直胡鬧!”

    賈政怒道:“淺兒,你也真該收斂收斂自己的性子了,若非你總是這般無理取鬧,老太太他們怎會對你們母子二人這麼刻薄?你再這麼鬧下去,別說是你自己了,更是會牽連到環兒,你知道嗎!”

    賈環緩緩吐出口氣,說道:“那好吧,父親,參不參加詩會的,孩兒也不在乎,說到底都是自家兄弟,孩兒幫一把,倒也不算什麼難事兒……”

    賈政悶悶道:“嗯,但你要切記,此事關乎到賈家的顏面,莫要再像之前一樣耍小心眼,要做,就給爲父拿出點真本事兒來,以後定然不會少了你的好處就是。”

    話音落定,賈政轉身離開東小院,他實在是不想面對賈環和趙姨娘,畢竟是真他孃的理虧啊!

    “環兒?你是瘋了不成?你當真要給寶玉作詩?”

    趙姨娘着急道。

    賈環一聳肩,回道:“是別人的給我我也不稀罕,是我的,誰都無法搶走,孃親,只要孩兒想要名聲大噪,誰都阻擋不了,至於這個詩會,孩兒根本就沒放在眼裏,別說是兩首詩了,就是整個榮國府,孩兒都不當回事兒,在孩兒的眼中,只有詩和遠方……”

    冬至終於來臨,爲了這一日,賈環和薛蟠直接把酒樓開業時間,往後推遲了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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