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就從皇宮傳了出來,不管是安順親王,還是北靜王,每一個在朝堂上都擁有着巨大的能量,想要從皇宮之中得到點消息,在簡單不過了。
得到消息的各方人馬一個個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北靜王府,北靜王與南安郡王臉色陰沉似水,周圍坐着的諸位勳貴同樣是臉色難看。
本來,皇上一道旨意,奉了元春賢德貴妃,就已經夠讓這些人膩歪的了,誰成想,皇上竟然還封了賈政一個少詹士!
少詹士啊,這可是太子佐官,專門來輔佐太子的啊,想要得到這個官職,那必須得是皇上心腹之中的心腹纔行!
皇上直接封了賈政少詹士,那就意味着賈家已經倒向了皇上一派啊,要知道賈家一門兩國公,那可是兩個國公府,地位比之其他的國公們都要高出許多,即便是鎮國公府也無法與其相提並論!
“王爺,這件事情您怎麼看?”
牛繼宗低聲問道。
北靜王緩緩說道:“現在還不好說,畢竟前面榮國府與寧國府的事情,他們還是很配合我們的,只是,這一次動靜鬧出來這麼大,總的讓賈政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纔行……”
“解釋?”
南安郡王冷哼道:“還解釋什麼?你讓他去東宮謝恩,那就是暗示他在表明態度,他呢,直接就給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說法,這還不算,皇上給他封官,他就接受?難道還不會拒絕?一個四品官而已,賈家能夠屹立不倒,難道憑藉的是他的官職嗎?芝麻大的官,頂個屁用!難道他辭官不就,皇上還敢殺了他不成?”
北靜王嘆道:“王叔,話也不能這麼說,本來今日冊封,正是賈家聖眷最隆的時候,這個時候,他跳出來直接拒絕皇上的封賞,那纔是真的說不過去了呢,接下來再看吧,小侄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沒有什麼看不懂的!”
南安郡王寒聲道:“若是他們真的敢背叛勳貴,改投皇上,那這樣背信棄義的人要來做什麼?我們反掌間就足以讓賈家身敗名裂!”
南安郡王可不是說笑的,畢竟,四王八公雖然大多都被降爵,可是北靜王與南安王卻是妥妥的郡王,掌控着大權,如果這些勳貴一同發難,還真的不是現在的賈府能夠抵擋的住的。
“就是!”
馬尚冷哼道:“他賈政腦子是不是被燒壞了,難道真的以爲皇上封了一個貴妃,就可以讓賈家與國同休了不成?笑話,要是那樣的話,那大華帝國得有多少與國同休的家族了!原本以爲賈家還有他賈政這個明白人,現在看來,這是一個都沒有了啊!”
北靜王搖搖頭,答道:“行了,這件事情就先到這裏,王叔,這幾天,咱們看來得去趟白雲觀了,看看賈敬怎麼說!”
南安郡王皺皺眉頭,問道:“怎麼,你想要讓賈敬來給賈政施壓?這些年來,賈敬越發的不問世事了,而且傳聞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只怕都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只是,現在賈家態度如此曖昧,着實讓這些人心裏沒底,本來現在面對皇上的擠壓,勳貴一族就已經支撐的非常辛苦了,如果賈家兩府在倒向皇上,那對於勳貴來說,震動未免太大了一些。
別看明面上如今榮國府跟寧國府都沒有什麼出色的子弟,可是這都是表面上的,在朝堂各個角落裏,甚至在軍中,賈家依舊保持着巨大的影響力,不少官員或者將領,要麼是賈家提拔起來的,要麼就是賈家原本的心腹,這股潛在的實力,方纔是賈家最大的屏障!
北靜王與南安郡王心裏頭清楚的很,現在能夠真正讓賈家態度明確的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隱居在白雲觀的賈敬!
榮國府,如今天色已晚,入宮謝恩的男男女女都已經回來了,整個榮國府跟寧國府都陷入了一片歡騰的海洋,各處都是張燈結綵,燈火通明!
從主子到僕人,每一個都興高采烈,唯獨賈政現在是一腦門子的官司!
“母親,您去東宮謝恩,情況怎麼樣?”
賈政低聲問道。
賈母無奈道:“能怎麼樣?太上皇的臉色很難看,而且態度冷淡的很,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這謝恩的事情,本來就應該你出面的,怎麼突然讓我去東宮了?”
賈政苦笑道:“母親,事情哪裏有那麼簡單?現在我們已經是被架在火上了啊,四個王府都要我們清楚的表明態度站隊;同時皇上有一個接一個的給我們挖坑,我這個當家的可是騎虎難下啊,無論如何抉擇,都存在着巨大的風險,站隊,哪裏是那麼容易選擇的?”
賈母冷哼道:“這是什麼話,原本我們就是已經站好對了,不表明態度,那就是意味着我們沒有改變原來的陣營,可是你如此作爲,卻是分明有了異心!”
賈政悶聲道:“母親,即便是我沒有異心,您以爲這樣的事情一鬧出來,那些勳貴們還會百分百的相信我們支持我們?現在我們已經是站在風口浪尖上了,稍有差池,整個家族都要面臨覆滅的命運!你以爲我不想推辭?可是皇上根本不給我推辭的機會,直接將我逼到了牆角啊,現在我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是什麼話,只要你大哥還在,那就沒人敢動榮國府跟寧國府!”
賈母冷聲說道。
“若是大哥不在了呢?”
賈政苦笑道:“大哥在白雲觀中,您也好久沒有他的真實消息了吧,前兩天我剛剛去看了他,情況有些不妙啊……”
賈母悚然一驚,急聲道:“怎麼,敬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