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冷聲道:“父親,還沒有到那個地步,這一次他們並沒有將矛頭直接指向您,而是指向了我,那就由孩兒出面應對也就是了!”
“你?”
賈政悶聲道:“你怎麼應對?你這一次面對的不是什麼公候府上的公子哥,而是實打實的王爺,無論是哪一位王公,都不是你能夠抵擋的住的!”
“抵擋不住也要抵擋!”
賈環淡然道:“父親,如果我們連這朝堂上第一支射來的冷箭都抵擋不住,那接下來接踵而來的將會是兩個陣營不斷髮動的明槍暗箭,那就更加肆無忌憚了,到時候整個賈家都會墜入萬劫不復之地,事情纔剛剛開始,你不要奢望得到皇上的多少助力,只有我們拿出了政績,讓皇上看到了我們的實力,他纔會出手,現在靠的就是我們自己,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你要硬頂?”
賈政心頭一驚,急聲說道:“不行,跟一個王爺對着幹,即便是榮國府跟寧國府所有的能量都發動起來,都未必能夠佔到上風!”
“也沒有那麼可怕!”
賈環冷笑道:“既然他們出手了,那我們就見招拆招,反正是無論如何,我不會讓寶姐姐進入王府爲奴爲婢,莫說是王府,即便是皇宮都不行!”
王夫人冷哼道:“皇宮?你好大的口氣,若是真的皇宮要人,還容的了你拒絕?”
賈環笑道:“母親大人,孩兒若是拒絕的了呢?”
賈政沉聲道:“環兒,你打算怎麼做?”
賈環聳聳肩,答道:“父親,這件事情其實簡單的很,一個是十二萬兩銀子的欠款,這個數目說小不小,說大,也算不上太大,也不至於說我們四個家族還不上。”
王夫人臉色一僵,冷聲道:“你說的倒是輕鬆,那可是十二萬兩銀子,你忘記了,前段時間,賈家要拿出三萬兩銀子來交給禹州候與雲州伯,當時可是鬧得不可開交,更何況是十二萬兩?這麼一大筆銀子,可不是大風颳來的,誰掏?你掏嗎?”
賈環淡然道:“我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母親大人,十二萬兩銀子而已,一夜之間,我們的確湊不出這麼多的銀子,可是隻需要給我幾天時間,哪怕是將天然居或者玉釵閣一賣,便是二十萬兩銀子也輕鬆到手!爲今之計,就是要能度過明天這一關,在拿不出銀子的同時,保住寶姐姐,一句話,便是皇上來了,也休想讓寶姐姐踏出榮國府這個大門!”
賈政苦笑道:“環兒,你說的簡單,人家若是就是要逼迫你交人呢?畢竟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
賈環笑道:“的確,蟠大哥是薛家的家主,又是寶姐姐的嫡親兄長,姨丈早逝,現在蟠大哥卻是做得了主;外人根本無權置喙,可是若是我不同意呢?”
“你不同意?你不同意有個屁用!”
薛姨媽哂然道。
薛蟠囁嚅道:“孃親,環兄弟的的意思是,是說,如果寶釵已經許配了人家,那就可以拒絕了……”
“許配人家?”
賈環臉色一黑,沒好氣道:“姨媽,我說的是,讓寶姐姐許配給我,明日,無論是誰到了榮國府,我都讓他鎩羽而歸!”
“你?”
薛姨媽恨聲道:“你白日做夢!”
王夫人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這個時候,她可不願意讓寶玉捲進這個是非裏面去,誰知道到最後是什麼結果?那可是牽涉到了一位王爺!
至於賈政,賈政纔不願意呢,笑話,現在讓寶釵許配給寶玉,且不說寶玉願不願意,老孃那裏也不答應啊,老孃可是一直要將黛玉嫁入賈府的,唯一的人選只有寶玉!
賈環沉聲道:“姨媽,您也知道我的心意,當初甚至我都允諾過蟠大哥跟寶姐姐,我會爲寶姐姐準備十萬白銀作爲聘禮;的確,寶玉是嫡子,我不過是庶子,從家族地位上,我不如寶玉,不過,你可要考慮清楚,便是我父親與母親答應了你,你認爲明日,寶玉能扛得住人家王爺的逼迫?”
薛姨媽臉色一僵,這個他倒是沒有想過,寶玉儘管是薛家佳婿的不二人選,可是想要應付明日的難關,絕對不是寶玉能夠擋得住的,他不過是一個還沒有經歷過任何磨礪的公子哥,讓他去直面一位王爺的逼迫,那怎麼可能?莫說是寶玉,即便是賈政也未必扛得住這個巨大的壓力啊!
薛蟠低聲道:“孃親,我認爲環兄弟說的有道理啊,不信您問問姨丈跟姨媽?寶玉能扛得住?”
王夫人訕訕道:“妹妹,倒不是我不願意讓寶釵嫁給寶玉,只是,明日這件事情可是兇險的的很,寶玉少不更事,哪裏見過這麼大的陣仗?”
到了現在,哪怕是王夫人心裏一萬個願意,也絕對不敢冒險啊,搞不好,就得把寶玉也給搭進去,那老太太還不跟自己拼命了?
賈政沉聲道:“妹子,雖然我不怎麼理會府中事務,卻也對環兒與寶釵的事情有所耳聞,兩個人頗爲情投意合,我們作爲長輩的倒也應該撮合,寶釵品行端方,賢惠善良,乃是不可多得的佳人,你要爲他求一個乘龍快婿,倒也在情理之中,不過,難道你認爲我家環兒配不上寶釵?”
“這個……”
薛姨媽臉色一滯,沒有說話,有嫡子放着,讓寶釵去嫁給一個庶子,任是哪個當媽的心裏都不會痛快。
賈政接着說道:“妹子,你要明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雖然環兒只是庶出,可是以他的才華,未來科舉入仕,建功立業,對於他來說不過是等閒,用不了三十年,最多三年,我敢保證,他絕對不會止步於一個小小的雲騎尉甚至一個昭信校尉,寶釵嫁給他,誥命那就是囊中之物!”
“是啊!”
薛蟠連忙說道:“孃親,我跟你說過幾次了,天底下您去哪裏找環兄弟這樣合適的人選去?他不過十五六歲,就已經有爵位在身了,您還想怎麼着?看看天然居,看看玉釵閣,若不是環兄弟看上妹子,何必費這麼大勁給我們這麼大的好處?而且我妹子也願意啊,您何苦要棒打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