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他們來說，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跟一隻鳥談笑風生。
他們倒是見過會說話的鸚鵡，也不過是學人說話，偶爾看到能跟人簡單對話幾句的，就驚奇得不得了。
柳青本身就是一個學歷不高的人，畢業之後也只做過保安的工作，不論是知識還是閱歷都不怎麼樣，自身條件如此，也嘮不出太高深的嗑來。
但此刻他佔了一個身份優勢，那就是以一隻鳥的身份和他們對話，這使得他只要能說出流暢的話來，就能讓人覺得他很了不起。
何況，在這之前他還現場作了兩篇命題詩，說不上精彩絕豔，卻也在水準之上。
有這樣的加持，他的表現就顯得特別的神奇了。
這些讀書人號稱是不語怪力亂神，但實際上對怪力亂神特別的感興趣，問了八哥很多神道上的東西。
很多東西都是柳青所不知道的，自然也就沒法回答。
遇上回答不出來的問題，他也沒有亂講，就明說不知道。
還自敘自己就是一隻在野外自由飛翔的小鳥，只不過某一天遇上了土地爺，被開了靈智，才學會說話，並且擁有了一些知識。
那些知識是土地爺隨便賜予他的，只不過是土地爺所擁有的知識的極小的一部分。
這麼一說，讓那些讀書人對他嘴裏那個土地爺更感興趣了。
還問他土地爺是長什麼樣子的，都有些什麼樣的本事。
黑八哥很認真的說道：
“土地爺長的就是廟裏的樣子，我見到他的時候，是一個漆黑的晚上，他端坐於祥雲之上，身高百丈，身後放出金光，就像是一輪太陽，將整個夜空都給照亮了。”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這是我一生都要追隨的存在。”
“他到底有一些什麼樣的本事我不知道，反正在我心中，他就是無所不能的。”
“他現在沒有顯現出更多的神蹟，那是因爲在這個世界，信仰他的人還不多，他的無邊神力不能降臨於這個世界，只能託人之手來替人解憂。”
“一旦他的信徒足夠多，這一片土地變成他的信仰之國，他就會以神的姿態降臨於這方土地，讓這一片土地變成神之國度，讓所有忠誠的信仰者得到永生。”
柳家當家的人不適合說的話，一隻鳥說出來就沒問題了。
人類的法律沒有辦法加諸於鳥的身上。
八哥的這番發言讓那些讀書人瞠目結舌：
“一個土地神有那麼厲害嗎？”
“那麼厲害的神，還是土地神嗎？”
在他們的印象中，土地神就是小得不能再小的神，神仙譜上沒有姓名，就是那種級別最低的地方官，跟里正差不多一樣的存在。
八哥冷笑一聲：
“土地神，顧名思義，那就是這一片大地的神靈。五行居其末，三才位乎中，那是何等重要的位置？此中之神，又豈是尋常神仙可比的？”
這就是自己給自己擡咖了。
現在所謂的柳鎮土地神，不過是他爲了接受香火供奉而隨口一說的。
以後肯定不會一直做土地神，至少不會一直做區區一個柳鎮土地神，要將自己的信徒擴張到全世界。
現在就要通過八哥之口散播出這樣的種子來——不能把他當做別的土地神來看待。
那些讀書人聽着，也覺得有一些道理。
五行金木水火土，這裏面就包括了這個土。
三才天地人，中間就有着那個地。
三才五行都佔據了位置，那肯定是很重要的。
厲害一點也正常。
看來以前還是小看土地神這個職務了。
柳青降臨於八哥身上，跟這些讀書人周旋了一下午，到了喫晚飯的時候，那些讀書人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這個世界就沒有什麼好的娛樂項目，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樂趣，他們確實也有點捨不得離開。
只是天都黑了，繼續留在這裏也不像話，這纔跟着柳老四一起離開土地廟，到柳家大院喫晚飯。
在這期間，他們也看到了很多人進廟上香，大多數人臉上都表現得很虔誠的樣子。
他們從來沒有在哪一座土地廟前面看到有那麼多人那麼虔誠的上香的，都感覺有一些奇怪。
也有人過去問，爲什麼要給土地爺上香。
然後就聽到了很多個因爲信仰這個土地神而得到幫助的故事。
一個人兩個人那麼說，還不怎麼相信。
問了十幾個人，都那樣說着，那就很難不信了。
這也使得他們離開之前，又每人給這個土地神上了一炷香。
到了晚上，趁着他們都睡着了，柳青又施展了造夢術，將這些書生都拉入到自己營造的夢境裏。
夢境裏面，柳青就是神像那樣的形象，只是身軀高了百倍，坐在彩雲之上，身後一輪功德金圈，放出萬丈光芒，就如同太陽一般耀眼。
那些讀書人在書本上受到的教育是不語怪力亂神，敬鬼神而遠之，六合之外，存而不論。
可實際上，都是聽鬼故事長大的，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相信這個。
現在看到這麼一尊頂天立地的神明出現在眼前，也講不得文人風骨了，一齊納頭便拜。
那神明用宏大莊嚴的聲音跟他們說：
“我就是新封的柳鎮土地神柳青，今天你們捐錢給德善學校助學，我很高興，今天見你們，就是要賜福於你們。”
說完這話，手一揮，幾十道金光飛出，每一道金光都裹挾着一粒白瑩瑩的丹丸，飛到那羣讀書人面前，對他們說道：
“這是益智神藥腦白金丸，服用它，能讓你們擁有更高的智慧，讓你們擁有更好的記憶力和更牆的分析能力，讓你們的學業更進一步。”
“這丹藥千金難買，但是，你們今天做了善事，又給我上了香，所以我賜給你們，你們趕緊服用吧。”
這些讀書人又驚又喜，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造化。
吃了能夠變得更聰明的藥，那不就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嗎？
一邊拜謝神明的恩賜，一邊將藥服下。
然後都感覺到渾身清涼，舒暢無比。
有沒有變聰明不知道，但舒服是挺舒服的。
給完靈丹，那一尊神靈就漸漸的消失不見了，只留下一句話：
“信我者，得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