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景辭偏了偏頭,狀似無辜道:“這是能說的嗎?”
他看向凡雲錦身邊的楚嘯,“楚師兄在這裏,怎麼會允許一個小弟子說出這些話呢?”
楚嘯頓時厲聲道:“你此話何意?若你有苦衷,我楚嘯並非不通情達理之人!”
景辭沒有再看楚嘯,他與凡雲錦對視,“你要做什麼?”
凡雲錦輕聲道:“我想知道你有何恨,你爲何出手傷人。”
景辭皺起眉頭,又很快舒展開,“因爲,我想殺了他。”
“與他對戰之人,名叫卓夏,不過是一個平平無奇之人。”楚嘯在一旁冷聲道。
景辭一聽見卓夏的名字,整個人都提起精神,他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諷意,“是,平平無奇啊。”
凡雲錦見狀,不得不懇求楚嘯讓他一人在此,說不定景辭就沒這麼棘手了。
楚嘯沒多說什麼,帶着弟子出了牢門。
“師弟,我在門口等你。”
景辭眼神饒有興趣的盯着凡雲錦,“你究竟想做什麼?”
“說說吧,你的恨。”凡雲錦盤坐在地上,與景辭平視。
景辭擡眉,“說了有什麼用?你能幫我嗎?”
“或許。”
景辭冷笑,“既然沒有肯定的回答,那我爲何要說?”
凡雲錦看着他,“你想要什麼?”
“我要他死。”
景辭沒有半分猶豫,直接說出了答案。
“當初就差一點,我就能讓他死了。”若不是那個時候楚嘯帶着人來阻止了他,卓夏就不會活下來了。
凡雲錦微微蹙眉,“我做不到。”
景辭早就猜到了這個回答,聞言只是無所謂的擡手,“所以我爲何要告訴你?”
“即便我做不到,我可以說服楚師兄,給你們一個公道。若是卓夏真的做錯了,那就是罪有應得,楚師兄也不會包庇。”
景辭輕嗤一聲,“好啊,我告訴你。”
.............
凡雲錦去往後山的時候,雲烈嵐幾人已經開始討論了。
“現在就等凡師兄回來,看看是不是與我猜想的一樣。”雲烈嵐的聲音凝重,柳青辰也附和着。
“羽江羅,你這一天有沒有什麼發現?”
裏面傳出了羽江羅不耐煩的聲音。
“滾滾滾,老子能有什麼發現,那些人老子都不熟,還有啊,你憑什麼叫老子的名字,喊凡雲錦師兄?”
“老子不也是你師兄?”
“你算哪門子師兄?我就叫你羽江羅,羽江羅!”
“你!”
“.........”
凡雲錦的到來才喊停了兩人。
他溫聲道:“其實我與你們差不多大,不過是比你們早些入門,你們也可喚我的名字。”
柳青辰立刻對着羽江羅道,“你看看你看看,人家凡師兄什麼樣子,你,你再看看你,哪點有像師兄的樣子?”
羽江羅噌的起身,“老子哪點沒有了!”
“行了你倆,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就各自說說情況吧。”雲烈嵐嫌棄的看着那倆人。
隨後,幾人都將自己打探的消息一一說出。
雲烈嵐今日去試探施佳,只感覺施佳整個人都奇怪了不少,有些像現在關進大牢的弟子,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
若非被人蠱惑,那就是自己魔怔了。
凌扇竹去找了趙明玉,一提起今日爲趙採菱和施佳報名的事,就明顯有些不對勁,說到去長老殿稟告此事的時候,趙明玉更是急匆匆送走了凌扇竹。
“一個人,魔怔的時候,會改變自己的裝扮嗎?”雲烈嵐忽然問道。
她今日無意間看到施佳頭上的髮帶,她以前從沒見過施佳用過灰色髮帶。
“照你的意思,你是懷疑施佳可能被人控制了?”凌扇竹也開始琢磨起來。
柳青辰不太理解,“可是,姑娘家萬一對這個顏色感興趣呢?一直沒用過,突然想試一試不行嗎?”
這樣一想,也說得通。
可凡雲錦卻忽然道:“不對,弟子的服飾大多都有統一規定,髮帶顏色雖可略有不同,但也是從青,黃,藍,紅幾種顏色中選的,沒有灰色。”
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凡雲錦也是偶然去幫趙明玉的時候聽說的。
幾人紛紛看向彼此的髮帶顏色,雲烈嵐是紅色的,凌扇竹是藍色的,柳青辰也是藍色,羽江羅是紅色的,凡雲錦是青色的。
所以,施佳的灰色髮帶,也有問題。
“那趙師姐呢?趙師姐可有問題?”柳青辰又問。
凌扇竹搖搖頭,“目前也只能說明,趙師姐應該知道弟子之間的異常,但仍選擇同意趙採菱和施佳的比試,這一點很奇怪,我去試探的時候,想讓她幫我選一位弟子對戰,她卻勸我不要挑戰。”
“但我現在回想起趙師姐的當時的樣子,突然又有了一種新的感覺,尤其是提到爲何不阻止施佳她們的比試時,她......像是在害怕。”
一個內屋堂的師姐,怎麼可能會怕兩個小師妹呢?
“這麼說,趙師姐可能被威脅了?”雲烈嵐蹙眉。
“也只是可能。”凌扇竹沒有貿然下定論,“我提起去長老殿稟報之時,她的神情有些奇怪,像是不自在,我猜,可能是因爲,她沒說實話。”
凡雲錦回想起他去長老殿的那日,“有這個可能,那日我去稟告長老的時候,他們好似知道弟子挑戰的事,當我說那些輸了的弟子身受重傷時,他們才露出驚訝。”
“幕後之人,可能是想毀掉我們學府的弟子,從蠱惑他們開始,到心生魔障,實力停滯,長此以往,後果不堪設想。”凡雲錦神色凝重道。
幾人不禁向他看來,雲烈嵐也心生不安,“這是最壞的結果,我們必須及時找出幕後之人。”
她心裏不斷回想起元和的話,他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學府會出現什麼變故?
“那位叫景辭的少年告訴了我一些事。”凡雲錦緩緩道,“他是唯一一個不像其他弟子那樣瘋狂的人。”
“與他對戰的弟子叫卓夏,是一個天資平平的人。不過入學之前,他是富貴人家的公子,而景辭生於貧苦人家。”
“景辭的父親是卓夏家的一個老管家的手下,爲人兢兢業業,勤懇樸實,不過,因爲卓夏家裏的後院有所爭鬧,出了人命,便叫景辭的父親頂了罪。”
“後來景辭想爲父親喊冤,卻被卓夏叫人打了出來,景辭的姐姐帶景辭回了家,卻沒想到因此被卓夏惦記上了。”
“在景辭養傷期間,姐姐被強拐了去,再也沒有回來。”
“景辭知道憑他一個人,奈何不了卓夏,只能另謀他路,這才入了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