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上山,其實是很危險的,衆人對永陽派現在的情況都不清楚,萬一遇到什麼那可就危險了。
但蔣季言一行人始終不見身影,極有可能已經上山了,其餘四派都集合了,比一派獨行要安全些。
日落西山,天色漸暗,雲烈嵐和柳青辰幾人走在最前面,柳青辰熟練的生火在前帶路,一路上風聲瀟瀟,樹影婆娑。
來的都是門派中較爲厲害的弟子,大家沒那麼害怕,跟着前面的雲烈嵐和柳青辰一直走着。
衆人走至半山腰,雲烈嵐感受到不一樣的氣息,順着路走去,發現了距衆人不遠處的一塊較大的石頭,上面沾有斑斑血跡,還有用劍打鬥過的痕跡,地上是幾塊碎布。
“這是雲山派的衣服。”
身後趕來的江懷朝輕聲道,“他們遇見了什麼。”
雲烈嵐仔細感受着這衣服上的氣息,忽然睜眼:“這衣服的主人我在尋鬥會上有印象,應該是某個弟子,但還有一種陌生的氣息,應該是與他纏鬥之人留下的。”
江懷朝一愣,“這都能看出來?!”
雲烈嵐沒理他,將這個發現告訴了衆人,凡雲錦當即道:“那我們須得即刻上山,若是他們真的遇見什麼,只有幾個人,定然危險。”
元微柏也微微蹙眉:“的確如此。”
衆人休整了片刻,又浩浩蕩蕩的繼續上山。
雲烈嵐這回沒有在最前面,而是靠近元微柏,“你對蔣季言,熟不熟?”
“何出此問?”
雲烈嵐低頭摩擦着手上的碎布,“我想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這或許能夠解釋他爲什麼會率先帶人上山,而非等我們一起。”
元微柏聞言,仔細回憶了一下,“他不是魯莽的人,我與他有過幾面之緣,算是個君子。”
“所以,他不等我們,而是領着弟子獨自上山,看起來不太像他的作風,對嗎?”雲烈嵐確認道。
“是。”
雲烈嵐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又走到最前方去,仔仔細細的用神識探查了整座山。
趕在天亮之前,衆人才堪堪趕到永陽派的大門。
可令雲烈嵐愣住的是,門口處站着一個背影熟悉的人。
聽到動靜,那人轉過身來,頓時讓衆人深深吸氣。
凌扇竹悄悄靠近雲烈嵐,“他怎麼會在這裏?不會是掌門叫來的吧?”
大門處,暮允之眉眼淡淡,像是靜候他們多時了。
雲烈嵐也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也不知道他出現在這裏是要做什麼。
幻玉見衆人不動,有些不解,她率先站在前方,“你什麼時候到的?”
她認得這是元城學府的弟子,以爲他提早出發的,便先他們一步到了山上。
暮允之淡淡一瞥幻玉,後者就感到龐大的威壓降至身上,她不禁一顫,“你”
雲烈嵐微微蹙眉,走至暮允之身前,低聲道:“放了她,還有,你來這裏幹什麼?”
暮允之輕輕看着面前的女子:“我來,找你。”
雲烈嵐一愣,“找我幹什麼?”
她現在這個樣子,已經不是當初和他一起歷練的雲烈嵐了。
雲烈嵐打住他:“可我們現在要先查清楚永陽派的事。”
“好。”暮允之點頭,“我與你一起。”
雲烈嵐雖然很不想看見他,但是念着他的實力很高,也不多說什麼,招呼着身後衆人,一把推開大門。
沉重的大門,終於展露出內裏的慘案,百餘人的屍首橫屍於地,有的甚至已經被野獸啃食的乾淨,有的也不剩幾塊乾淨的屍塊。
地上橫流的血跡早已乾涸,時間一久,變成了棕黑色的印痕,曲折的身體,露出的骨頭無一不展示着這些弟子的驚恐。
“這怎麼會.”
王蔚風有些反胃,撲鼻的屍氣充滿了鼻腔。
雲烈嵐蹙眉:“大門上有結界,在外看不出來,一旦打開,裏面的樣子纔會出現。”
這些人死前的模樣太過慘烈,在場的弟子都不由得面色難看起來。
暮允之也閃過意思凝重,雖然站在門前的時候,知道身後不是什麼好場面,但也沒想到是這般模樣。
滅門慘案。
“那,蔣季言他們又去哪裏了?這裏看樣子是沒人來過。”柳青辰忽然出聲。
雲烈嵐用神識探了探,面色一變:“他們不在這裏。”
可山下沒有等來他們,山腰上發現他們的蹤跡,山上卻沒有他們的氣息!
羽江羅也有些驚詫:“他們總不會憑空消失啊!”
雲烈嵐搖頭,仔細回想,“不,一定是哪裏被我們漏掉了”
暮允之則是一個人在滿是屍首的地上一一查看,凡雲錦見狀也走向另一邊查探屍首,身後的弟子們,也都效仿起來。
這些人死的時候都不是一擊而亡,光是看他們屍骨的形狀,和未爛完的屍體,就能看出來生前的他們有多慘。
暮允之一路行過,來到大殿門外,輕輕推開門,依舊是死屍一片,不過因爲大殿一直封閉着,裏面的味道比起外面的更加刺鼻惡臭。
暮允之架起了結界,隔絕了氣息,慢慢探查起來。
雲烈嵐想到了一種可能,蔣季言他們可能是看到了什麼人,因此與人打鬥起來,那人可能實力較強,蔣季言有可能是帶着人追出去了。
從半山腰的碎布來看,能證明他們的確上過山,但有沒有走到山頂就不得而知了。
她回過神來,發現周圍的人都散開了,暮允之在大殿上,她思考了一瞬,還是跟去大殿之上了。
屍首太多了,弟子們逐一檢查完了屍首,便將所有的屍首都擺放在一起,大殿中,雲烈嵐一進門,就是一股濃烈的味道,暮允之已經查探完了所有的殿中屍首。
“殿中共二十七人,一位掌門,一位長老,四位大弟子,二十一位普通弟子。外面的屍首太多,粗略估計是百餘人。”
雲烈嵐一驚,“可有奇怪之處?”
暮允之回視看她:“所有人生前都很痛苦。”
這就是奇怪之處。
雲烈嵐長嘆。
等到所有人忙着將屍首整頓到外面的練武場之後,像是一座屍山,不禁令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