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扇竹也跟着她,江懷朝領着其餘的弟子去了山外,仔細搜尋起剩下一人的蹤跡。
“他們死時很痛苦,我們都能看出來。”
雲烈嵐輕聲道,“可我們卻還是找不到他們的死因。”
凌扇竹不知作何安慰,只能撫了撫雲烈嵐的肩,“會找到的。”
雲烈嵐一具具的檢查起來,暮允之就在她的身後,眼底露出迷離。
他其實在“九重夢”中,看見過雲烈嵐的樣子,不過那個時候的她,總有一絲不真實,她身着嫁衣,說着要嫁給他的話。
這些記憶涌入腦海,暮允之纔想着問一問雲烈嵐,他們是不是認識,可惜,雲烈嵐沒有回答。
他還看見了雲烈嵐站在汜水河畔的身影,她站在那裏好似等了許久,從滿心歡喜到忍不住落淚,他都看在眼裏。
他不知道爲什麼會夢到雲烈嵐,但夢境之中,看着她又十分真實。
幻境罷了。
暮允之如是想。
雲烈嵐在前面的身影突然一頓,凌扇竹追問:“怎麼了?”
暮允之也跟着上前。
雲烈嵐面色難看的面對着凌扇竹,“我好像知道誰是兇手了。”
“誰?”
雲烈嵐看向身下的一具屍首,他面容還算有輪廓,面上還剩一抹不易察覺的氣息,而這氣息,十分熟悉。
凌扇竹驚呼:“是那以邪念爲食的東西?!”
被雲烈嵐指着的這具屍首的額間,縈繞着淡淡的灰色氣息,就如當初元城學府裏出現過的一樣。
暮允之也發現了,“這是什麼?”
凌扇竹向暮允之解釋了一番,暮允之面色也難看起來,“如此邪物,殘害了這麼多人,那它豈不是又強了很多?”
先不說這些都是有些修爲的弟子和長老,光是幾百人的數,就足夠那東西實力強上許多了。
三人回到大殿,其餘人也在這裏集合,雲烈嵐目光凝重:“剩下的長老找到了嗎?”
江懷朝搖頭,“沒有,不過我又找到了蔣季言的東西。”他從懷中摸出一個東西,是蔣季言劍身上的配飾。
雲烈嵐也將他們的發現告訴了衆人,大家都沉重起來。
“既然是此物作祟,那我們應該將它徹底消滅了纔好!”幻玉冷哼。
凡雲錦不贊同:“此物慣會利用人的‘念’,只要世間有‘念’,那便無法滅它。”
幻玉捏拳:“那該怎麼辦?任由它胡作非爲?”
雲烈嵐想起了當初在元城學府,附身在範雪舞身上的那東西,它當時看起來,也不像是會虐殺弟子的。
它要的,不是隻有“念”嗎?怎麼還要虐殺這麼多弟子?
“或許,還有隱情?”雲烈嵐將自己猜想的告訴衆人。
元微柏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也許是有人聯合了這東西,一起殺了永陽派?”
雲烈嵐點頭,“這東西要的,不過是‘念’,只要得到了它想要的,又何必做出如此慘案?更何況,如果這些人活着,它還能享受操縱人的樂趣,這麼殺人,不像是它的作風。”
想當初,那東西操縱了多少元城學府的人,怎麼可能還要殺了這些人呢?
“那我們再找找,有沒有什麼痕跡。”江懷朝也正經起來,帶着王蔚風打算翻遍永陽派的每一寸土地。
凌扇竹還在屍山上翻找着其他線索。
暮允之微微蹙眉:“這樣的東西,能與之合作的,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人。”
雲烈嵐擡頭看他:“你有什麼懷疑的人?”
“還是得從門派身上找,”暮允之嘆氣,“若真是沒有線索,那就只剩最後一種可能了。”
“什麼?”
“這邪物只是突發奇想,便做出如此殘忍無道的事。”
雲烈嵐想了想,道:“我們還是先去看看這位失蹤的長老吧,能夠從這滅門案中活下來,他知道什麼很重要。”
“還有,蔣季言他們始終沒有消息。”
暮允之點頭,將地上的雲烈嵐扶起來,“我陪你一起找。”
雲烈嵐身形一頓,“好。”
直到傍晚,衆人也都沒有什麼發現,雲烈嵐也懷疑自己可能想錯了,想要下山去找找其他線索。
“雲山派來了!”
“雲山派的人來了!”
後頭的弟子突然大聲喊道。
雲烈嵐幾人一擡頭,就看見蔣季言領着身後幾名弟子架着一個人上了山來到永陽派。
蔣季言身上帶着傷,後面的幾名弟子傷的輕些,身後是一個花白頭髮,昏迷的老者。
“抱歉,我們一早就到了,我本想着先上山看看,沒想到在半山腰突然遇見此人,他神色慌張,我便擅作主張,領着弟子先追擊他了。”
蔣季言這才向衆人解釋他們遲來的原因。
“此人實力很高,我也是靠着師父給我的符咒才能困住他。”
暮允之一探老者的鼻息和脈象,“只是暫時暈過去了,有我在,他不會出什麼亂子。”
凡雲錦忍不住蹙眉:“此人不會就是失蹤的長老吧?”
“極有可能。”雲烈嵐也上下打量了一番。
現下他們什麼發現都沒有,也只能靠蔣季言一行人抓回來的此人撬開一點線索。
等此人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輪到凌扇竹看着他。
“唔唔唔唔!”
凌扇竹慢悠悠的回過頭看他,“終於醒了。”
老者嘴裏一團布,暮允之將他的筋脈全都封了,此刻他也只是個普通人。
凌扇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順便以靈力傳聲,告訴他們人已經醒過來了。
“說吧,你是誰?”
等到人一到齊,雲烈嵐已經開始盤問此人了。
老者顫顫乎乎的看着面前衆人,“你們.又是誰?我.我的筋脈”
暮允之淡淡回答他:“你筋脈已經封住了,只要你肯回答我們的問題,就放了你。”
老者想起自己之前被一羣小毛孩抓住,在人羣中尋找起來,待看到蔣季言幾人熟面孔之後,又是一顫。
“我是.永陽派的長老,你們爲什麼要抓我?”
雲烈嵐挑眉看着他:“那你之前爲什麼要跑?”
長老眼神戒備:“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來殺我的?”
“那你離開之前,你們永陽派便已經被殺了?”
長老聞言,目光哀痛,“是”
“全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