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睜開眼睛,不過是在一團血中,生出了白色的眼瞳。
雲烈嵐從沒見過這麼詭異的東西,她提起蒼蒼,架起一道結界,將兩人護在其中。
那東西后一刻直接落在了雲烈嵐的結界上,露出了它的真容:白色的眼瞳下是一條條扭曲長行的紅色血絲,身上屬於鮎魚精的血滴完,它本身又髒又噁心,八條大腿拼命拍打着雲烈嵐的結界。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雲烈嵐被它的模樣噁心到了。
暮允之也凝眉不解:“我從未見過此樣的妖物,你我合力,先將它殺了吧?”
雲烈嵐忍着反胃,臉色有些蒼白,仍舊提起蒼蒼,與暮允之的順聖劍相互週轉,兩人默契的轉身,將劍尖對向那團東西。
刺中的同時,淒厲的叫聲差點刺穿雲烈嵐的耳膜,暮允之迅速攬住她將兩人的結界不斷縮小加厚,直到完全隔斷那聲音。
蒼蒼和順聖是靈劍,兩兩配合着誅殺了那團噁心的東西。
地上只剩下一堆軟爛的東西,雲烈嵐偏頭沒有再看那邊,暮允之也忍着不適將那東西完全焚燒了之後才帶着雲烈嵐回去村子。
“等我回去,一定要問問師父,那究竟是什麼鬼東西。”雲烈嵐在路上嘀嘀咕咕。
暮允之輕笑,他最開始以爲雲烈嵐是個剛入門的小弟子,可直到出手他才知道雲烈嵐的實力。
“你師父是哪位真君?”
雲烈嵐擡頭望了望天,又對上他的眼睛笑起來,“我師父是望月門的玉羅君,你呢,你是哪個宗門?”
“宗霄閣。”暮允之淡聲道。
“我聽說,宗霄閣的炎華君脾氣很是暴躁,是這樣嗎?”
“嗯,他對我不是如此,對師弟們會有些嚴厲。”
“那你算是炎華君的弟子?”
“不算,我是自己修煉的。”
兩人一路走一路聊到了村子還不自知,直到村長帶着人上前來問候他們,兩人這才後知後覺出了一些不自在的意味。
晚上,兩人歇在了村長家,村中的屋子不多,兩人之間隔了一堵薄牆,但對於修道之人來說,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到隔壁的氣息。
暮允之回想起白日裏那驚鴻一眼,手心裏彷彿又出現了女子輕柔的手,他半夜裏翻來覆去也沒有睡意。
無奈之下,他只好起身去到院中賞月。
明月懸於天穹,寂靜的深夜,暮允之第一次感覺到了陌生的情緒。
“暮允之?”
雲烈嵐偷偷走到他的身邊,聲音很輕。
他回過頭去,見雲烈嵐穿戴整齊,眉眼溫婉,他下意識問:“你還沒睡?”
“我睡不着,看見你在院中,就.想着來聊聊天吧。”
雲烈嵐的聲音放低了很多,兩人都沒有打擾村長一家,去了白日裏除妖的水河旁。
“你什麼時候回宗門?”雲烈嵐輕聲道。
“明日。”
“這麼快?”
“我本就是爲除此妖下山,任務完成了,也該回去覆命了。”
雲烈嵐微不可見的失落,她點頭,“好。”
“你的劍很特別。”暮允之本不知該如何解釋,但一眼瞥到了雲烈嵐手中所執之劍。
若他沒記錯,她的劍身是藏青色,卻又偏藍,小巧如她,殺傷力亦極大。
“你說‘蒼蒼’?這是我師父特意爲我找的劍,它雖然比一般劍薄些,但你別小看它。”雲烈嵐愛惜的撫着手中劍。
“‘蒼蒼’?這名字很特別。”暮允之眼角含笑。
雲烈嵐不自在的笑了笑,“當時師父讓我爲它取個名字,我見它的顏色偏蒼色,便取了這個名字。”
暮允之垂眸一笑,“那真是巧。”
“什麼?”雲烈嵐看了一眼暮允之手中的劍,眼睛一轉,“你的劍叫什麼?”
“通體赤紅,當初我尋到之時,便取了‘順聖’二字。”暮允之輕聲解釋道。
蒼蒼,順聖都是以劍本身的顏色命名的,他們在這一點上,竟然格外相像。
雲烈嵐也有一瞬間的沉默,她緩緩擡眸看向暮允之,“你回了宗門,不會再出來了嗎?一直修煉?”
暮允之沒有回答。
“相逢即是緣,你別多想,我就是問問。”雲烈嵐大方的笑了笑,又重複道,“你別多想。”
“我只是想着,如果結個伴,一起歷練也安全些而已。”
暮允之輕輕點頭,他眺望着水河,不知道該如何答話。
“我快突破了,暫時可能不會出來。若以後有緣”
“好!”雲烈嵐一口應下,“等你突破之後,我們再一起歷練吧?”
暮允之靜靜凝視着她,她的眼睛亮如星晝,不自覺的他的耳尖便有些燙,“好。”
天一亮,暮允之就離開了。
雲烈嵐在水河村呆了幾天,確定那妖死絕了才離開水河村,至於她去了何處,沒有人知道。
暮允之一路遙遙回到了宗門,交了歷練任務後,便將自己關在了房門之中,潛心修煉。
師弟師妹們都驚詫於暮允之拼命修煉,不時跑來問他究竟爲什麼要這麼廢寢忘食的修煉,是不是遇見什麼難題了。
暮允之想,的確是難題。
他好像遇見了一位令他難以忘懷的姑娘。
她穿着一身火紅的嫁衣,就那麼闖入他的眼底。
得閒之時,他還特意打聽了雲烈嵐的蹤跡,只可惜,她杳無音信。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修煉的速度太慢了,儘管他是宗霄閣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天才,但他突破也花了足足一月。
就在宗霄閣所有人都在爲他慶祝的時候,暮允之只想下山去。
炎華君拉着他,要他給師弟師妹們傳授經驗,又拖了他數。
講堂前,暮允之認真的傳授經驗於師弟師妹,此時山外弟子傳來消息:
“暮師兄,暮師兄!”
“山下,山下來了個姑娘,她說她是來找你的!”
暮允之身前是一衆的師弟師妹,他忍着激動,慢慢起身看向那弟子。
“她可說了她叫什麼?”
“她說她姓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