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氏武館,大堂。
張偉也沒有想到,張心炎還能被救回來。
這小子身子骨居然這麼硬朗,簡直就是鐵板。
不對,夏千月的凌空三連踢連鐵板都能踢穿,這小子簡直就是鋼板。
不過雖然僥倖活下來了,但張心炎也不好受,現在還在院子裏的竹蓆上躺着呢。
“來,小炎,張嘴喝藥。”
武館的老婦人盧媽,端着一碗熬製的中藥,走到張心炎面前。
這碗中藥泛着幽幽綠光,光是飄散出來的熱氣,就帶有嗆鼻的中藥味。
當盧媽端着碗來到張心炎面前時,後者的臉都扭成了菊花。
“不,我不要喝藥,我不要喝藥……”
張心炎開始掙扎,表現的十分抗拒。
“傻孩子,你不喝藥,受的傷怎麼能好呢?”
盧媽依舊一臉慈祥,笑盈盈道:“乖,小炎,這是你姐姐親手給你熬的,她喝了都沒事,你身上傷這麼重,不喝怎麼行?”
說着,她還招呼張偉等人。
“來,都來幫忙,幫我按住小炎,他對喝藥還有些抗拒。”
“好嘞!”
“沒問題!”
“包在我身上!”
黃毛和眼鏡男等人聽到後,連忙上前,死死按住張心炎的胳膊和腿,甚至有一人找來了筷子,撬開了張心炎的嘴。
“快,盧媽,給他灌藥!”
眼鏡男更是立馬提醒,讓盧媽行動起來。
那碗散發着苦味的中藥,就被盧媽一股腦倒入張心炎的嘴裏。
噸噸噸……
張心炎的四肢被死死鉗住,整個人開始劇烈顫抖起來,雙腿瘋狂亂踢,表情扭曲,好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張偉看得出來,這碗藥殺傷力巨大,張心炎的臉都變得猙獰了。
“奇怪了,爲什麼他們幾人都這麼熱情?”
看着牢牢鎖住張心炎的黃毛等人,張偉略感疑惑。
不過很快,他的疑惑就被解開了。
“張心炎兄弟,你這是幫了我們大忙啊!”
“這藥可是好東西,它能活血化瘀,強身健體,調理內息,除開味道難喝了點,剩下什麼都好,所以你就多喝點吧!”
“你要是不喝它幾大碗,那剩下的就都是我們喝了,你姐姐每個禮拜都會給我們熬一次中藥,那味道簡直就是下地獄,今天你幫我們一次,我們全都會記下你的恩情了!”
“話說回來,你也別偶爾回來呀,要我說你每個禮拜都來一趟,幫我們把藥喝了吧!”
“說的也是,爲了我們,你今天就受點苦,你受罪總好過我們大傢伙一起受罪不是!”
張偉算是聽明白了,這中藥是張式武館的“福利”,是張心舞熬製給大傢伙喝的。
可他們都不是真心習武的人,對於中藥更是十分抗拒,因爲這玩意味道太苦了。
在黃毛等人看來,這中藥是刑訊逼供的利器,是潘金蓮給武某人的催命符,是來自地府的孟婆湯,總而言之這玩意就不是給人喝的。
既然有個人受了傷要喝藥,那乾脆就全灌給他喝了,豈不妙哉!
張心炎就成了那個犧牲品。
一碗藥下肚之後,張偉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張心炎的臉部肌肉還是抽搐,整張臉變得有些紅得不自然。
“這麼誇張嗎……”
張偉心中嘀咕,這藥也忒猛了吧,這要是放在古代,估計都沒老虎凳辣椒水什麼事了。
“張偉,來喝藥啦~”
但就在此時,內堂卻傳來一聲吆喝。
就見夏千月端着一碗和盧媽手中同款的中藥,興沖沖的走向張偉。
“張偉,我和你說呀,這可是小舞姐姐家傳的祕方,強身健體大補湯,喝了身體倍兒棒!”
夏千月一臉興奮的來到張偉身邊,開始吹捧起手中的藥湯。
感受着鼻尖傳來的苦澀中藥味,張偉的臉都綠了。
“憨憨,這藥,你……”
“嗯嗯,我喝了呀,雖然味道苦了點,但喝完之後我感覺身體特別舒服,丹田暖烘烘的,你也趕緊試試嘛~”
夏千月以爲張偉要問自己喝沒喝,她立馬回了一句。
“我和你說啊,小舞姐喝了藥之後,剛纔受的傷已經恢復了,不僅如此她還能生龍活虎的打樁呢,你看這藥多好,趁着還熱乎,趕緊喝了。”
她說着,又將藥送到張偉面前。
看着夏千月一臉期待的模樣,張偉回頭看了眼張心炎和黃毛眼鏡男等人。
張心炎已經眼皮泛白,人都失去了意識,而黃毛等人則是扭過頭去,不敢看他。
“行,我喝!”
感受着夏千月是真心爲自己好,張偉想了想後,選擇咬牙抗下來。
他端起藥碗,捏着鼻子,整口灌了下去。
咕咚咕咚……
一碗藥下肚,張偉感覺嘴巴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一陣苦味在喉部衝涌而起,在肚子內翻江倒海。
張偉的五官也跟着扭曲起來,一張臉在短短几息之內,演繹了人間百態。
“憨憨,這藥怎麼這麼苦……”
雖然心中有所警戒,但喝下去之後,他還是覺得自己太天真了。
“是的呀,味道卻是有些苦,但有句話叫良藥苦口嘛,我不也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夏千月卻不以爲然,從張偉手中接過空的藥碗後,朝眼鏡男等人笑道:“你們是不是都沒喝啊,小舞姐今天熬了兩爐,你們都有份哦,我去給你們端出來。”
她說着,真就興沖沖走回了後廚。
“兄弟們,跑啊!”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眼鏡男黃毛等人,全都一股腦衝出了張氏武館,一溜煙直接跑沒影了。
看起來,那中藥大補湯,就是洪水猛獸。
當夏千月再次回到大堂時,就見到這裏空蕩蕩的,黃毛等人都跑沒影了。
“怎麼辦,這麼多碗藥,不能浪費呀?”
她看着手中的四五腕藥,有些不高興了。
“張偉,要不你……”
“別,我還想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