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說謊了!
而且還是在法庭上,被辯方律師當面點破!
這件事,說起來可就嚴重了啊!
週三兩顯然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過控方席上的秦少聰,臉色確實變了。
他的額頭,隱約滲出了一滴汗水。
不過他眼珠子轉動了兩下,心生一計。
“周先生,沒想到你居然當庭說謊,簡直是……”
秦少聰一拍桌子,直接起身訓斥道:“你的行爲,簡直是不把倪法官放在眼裏,也不把法庭的公正放在心裏,你這樣的行爲,是要受到譴責的!”
張偉看着秦少聰發飆的一幕,內心一陣無語。
你丫的別說你不知道啊,你還擱這兒裝尼瑪呢?
“但是,我仔細一想,卻又突然理解了你!”
秦少聰話風一轉,問道:“你是不是太在意你哥哥,所以不敢說他的壞話,才適當性的美化了他的行爲?”
一邊說着,他還一邊朝證人席使眼色。
“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週三兩自然聽得出來,秦少聰這是在幫自己,他腦袋都點成了小雞啄米。
秦少聰又轉頭看向審判席。
“倪法官,我當事人周先生不過是思兄心切,所以才說了一些和事實有些偏頗的話,請你明鑑,也請你體諒一下他的初衷!”
“張律師,我相信你不會爲難一個,剛剛失去哥哥,所以纔在法庭上說錯了一些話的苦命主人吧?”
威脅!
道德綁架!
企圖用所謂的大義來裹挾二人。
秦少聰又施展了同樣的套路。
倪秋萍頓時覺得,眼前這位龍騰的小子,有些放肆了。
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企圖脅迫她這位法官,簡直是……
“秦少,想不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但就在此時,張偉卻開口了。
“哈?”秦少聰愕然。
我怎麼了,你又開始了是吧?
張偉再次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司法是公正的,法不容情,我相信這是你我上法學院時經常聽到的一句話吧?”
“如果法律會給某些身世悽慘的人開後門,那麼對普通人來說,不一樣是不公平嗎?”
“法律是需要公平的,哪怕你混的再慘,該遵守的法律那就一定要遵守,周先生雖然死了哥哥,但這不是他在法庭上說謊的理由。”
“相反,他在法庭上說謊,企圖利用美化自己兄長的證詞來獲得陪審團的同情,這樣又是否對我當事人傑西卡醫生不利呢?”
“如果倪法官真的同情了你的當事人,做出法外開恩的決定,這是否是對我當事人的殘忍呢?”
張偉說到此,同樣看向審判席,“倪法官,我在這裏點出這件事,就是懇請你維護法律的公正性,如果法庭上有人對你的決定不滿意,那就衝我來吧,因爲是我張偉要求你這麼做的!”
道德綁架是吧,我也會!
我也用法庭的公正和大義反過來裹挾你!
不僅如此,這惡人由我張偉來當,你倪秋萍只需要點頭就行了,反正你無論做什麼,都是爲了維護法庭的正義,就連理由我張偉都幫你想好了。
張偉都把事情說的這麼清楚了,她自然知道怎麼做。
“經過本庭慎重考慮,對於證人週三兩當庭作僞證的行爲,予以通過!”
“證人週三兩,你被剝奪了證人資格,並且稍後庭衛會將你暫時扣押,等本桉結束後,會對你作僞證的罪行再進行定奪!”
“現在,請你走下證人席,因爲你已經沒資格坐在這裏了!”
倪秋萍直接敲錘,左右庭衛當即走上前,一左一右直接架着週三兩走下證人席。
“我,我……”
週三兩掙扎着,但怎麼可能是庭衛的對手。
他畢竟不是他哥哥,沒有練過武,抗衡不了庭衛的鉗制。
週三兩走了,走得很抗拒,但沒有辦法。
作僞證就要被庭衛架走,這都是必然的。
按照倪秋萍的意思,作僞證的人,沒資格在神聖的法庭上逗留。
現在,控辯雙方返回座位。
張偉剛纔發揮太久,正好有些渴了,打算喝杯水先。
“控方?”
“倪法官,我方傳喚第二位證人上庭作證!”
秦少聰見倪秋萍點了自己,當即起身,“我方傳喚控方證人夏東海上庭作證!”
噗——
聽到這個證人的名字,張偉吧喉嚨裏的水全都噴了出來。
“辯方,要不要這麼激動?”
審判席上,倪秋萍被張偉的反應給逗樂了,當即冷笑道:“不就是你岳父要上庭嗎,至於這樣失態?”
法庭衆人都驚呼臥槽!
好小子,你也有今天?
以前都是你傳喚別人的爹,現在輪到你被人用這招了。
雖然你沒親爹,但你可有岳父啊!
而隨着倪秋萍的解釋,一些來觀戰的也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傢伙!
當真是好傢伙!
這秦少聰傳喚誰不好,居然傳喚辯方律師的岳父。
等你提問完畢,你讓辯方律師怎麼辦?
難道讓他上來交叉質詢自己的岳父?
就問你敢不敢吧?
你敢不敢?
這還真是……要殺人誅心啊!
而隨着秦少聰的宣佈,夏東海走上法庭。
全場矚目。
所有人都想要認一認,大名鼎鼎的張偉,他的岳父是什麼模樣。
反倒是夏東海還算澹定,一個人靜坐在證人席,等候提問。
相比於其他的證人,夏東海的表現十分平靜,如同他的性格,老實本分,平平無奇。
“夏外勤,你好!”
“你好,原告律師。”
“夏外勤,你是一位資深外勤,並且我知道,你也算是本桉的間接參與者了。”
“這個怎麼說?”
“上週中城區不是發生一起慘烈車禍嗎,你應該就在現場吧?”
“你說那場車禍,那我倒是記得。”
夏東海瞬間瞭然,回憶了一下後,卻問道:“出事的不是一輛婚禮大巴車嗎,和剛纔那位證人的哥哥有什麼關係,當時賓客的名單中,沒有周二兩這個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