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利用自己的黑客技術,僞造了我當事人朱二旦的網絡簽名,甚至僞造了這張照片,你知道這是本桉的關鍵證物嗎?”
面對張偉咄咄逼人的問題,柳小濤這下子是徹底不知如何回答了。
雖然他經歷過不少次的模擬,但沒有哪一次有現在這麼緊張。
面前這個律師的提問,他的眼神彷佛要殺人!
不僅如此,控方席上,章狼的眼神彷佛也要殺人。
這要是一個回答不好,那可就是要遭!
說不定人都要沒了!
這樣子的情況下,柳小濤內心可以說是慌得一筆。
“我……我……”
他身體顫抖着,嘴巴直打哆嗦,連半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心虛了?”
張偉見對方的反應,那自然是借題發揮了。
“如果你沒有做過,直接否決即可,爲什麼要如此猶豫?”
“是因爲害怕說出實話,導致控方丟失了優勢,從而使得自己丟掉了污點證人的身份,還是說你單純的就是害怕說出事實真相?”
張偉的話,猶如一把把利劍,直接捅進了柳小濤的心窩子。
“證人,請你回答這個問題!”
審判席上,老李也開始助攻。
開玩笑,這個問題怎麼可能不回答?
不僅要回答,而且必須要根據實際情況,真真切切的回答出來。
否則後果將非常嚴重!
來自辯方和法官的雙重壓力,直接作用在柳小濤身上。
他快要哭了,喘不過氣來了。
“證人,請你回答問題,也請你履行作爲證人的職責!”
張偉步步緊逼,一刻也沒有停歇。
柳小濤低着頭不敢擡起,眼神閃爍。
控方席上,章狼也面色劇變。
坐在隔壁的秦陽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凝重,他好奇的看了身邊的章狼一眼,眉頭緊鎖。
難道說,這桉子裏頭,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所有人都知道,章狼和他是一夥的。
但這些人只看到了片面的東西。
秦陽的身份是龍都高檢,代表的是本桉檢控一方。
而章狼代表的又是誰,又是哪一方,這就只有他自己心裏頭清楚了。
“咳咳,咳咳咳……”
終於,見柳小濤要扛不住壓了,章狼突然“大聲”咳嗽了一下。
這個聲音,自然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章先生,你嗓子不舒服?”張偉嗤笑了一聲,明知故問。
“是啊,最近太累了,嗓子有些不舒服……”
章狼自然是敷衍一句,但絕對不可能說出真實目的。
而他咳嗽的聲音,也吸引了柳小濤的注意。
二人視線對上,章狼的眼中浮現出一抹赤裸裸的威脅。
下一秒,二人的視線有飛速分開,彷佛不曾交匯過。
“多謝張律師關心,我沒事了!”
他擺了擺手,彷佛嗓子已經好了。
而法庭上,柳小濤終於作出取捨。
相比於張偉的威脅,章狼的存在顯然更加讓人恐怖!
他內心已經沒有了對張偉的恐懼,或者說心裏頭已經有了底牌,回答的也是乾脆利落,直截了當。
“沒有做過,你沒有做過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做過!”
“你是說,你沒有黑那家化妝品公司,沒有僞造丈夫的號碼給他妻子發送短信,沒有僞造……”
“不不不,這些我確實都做過!”
見張偉提那些事,柳小濤倒也沒有隱瞞,直接承認了。
“我說我沒有做過的事,是僞造網絡簽名,僞造那張圖片!”
他說着,看向朱二旦,“那張圖片很明顯是朱二旦的手筆,而網絡簽名就是證據!”
“他最擅長的就是利用網頁或者鏈接附帶的圖片,吸引不懂行的人點擊,以此來植入網絡病毒,後臺盜取信息!”
“這種方法擁有非常高的辨識度,除開他之外,沒有人會這麼做!”
柳小濤說着,又看向了劉大順與趙瀟瀟,欲言又止。
“你明確否認嗎,證人?”
“我就是沒做過!”
見柳小濤回答的乾脆利落,張偉也不好多說什麼。
就像趙瀟瀟說的一樣,她沒有留下痕跡,同樣的朱二旦也將原來的痕跡都刪除了。
那沒有痕跡,要怎麼比對?
總不可能在法庭上,讓他們幾個當場黑人家服務器,然後盜取數據吧?
“嘶——呼——”
張偉深吸了一口氣,倒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那行吧,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不強求。”
他只是擺了擺手,露出一抹不屑,又看向審判席旁邊的位置,“不過我要請書記員記錄,證人柳小濤否認自己僞造了關鍵圖片證據,僞造了本桉中同樣較爲關鍵的網絡簽名證據!”
書記員自然是一絲不苟記錄下來。
“李法官,辯方結束對證人的質詢。”
張偉和老李點頭示意,就走回了辯方席。
結果他剛一坐下,就被趙瀟瀟拉到一旁。
“喂,你怎麼回事,這就結束了?”
“你之前不都是靠着幾個問題,就能把對手逼得破防嗎,你怎麼不去破那叛徒的防?”
對方張偉的表現,趙瀟瀟有些小生氣。
“二閨女,人家怕我,那也得是我找到了關鍵證據纔行。”
張偉攤手:“我手上頭又沒有那叛徒的把柄,相反人家的小命都攥在另外一人的手裏,我怎麼可能拿捏着一個生死大權都掌握在他人手中的人?”
張偉大有深意的看了章狼一眼。
關鍵時刻嗓子疼?
騙鬼去吧!
分明是你威脅了證人,以至於對方想到了某種恐怖的後果,就連對我的提問都不害怕了。
不是有句話說得好。
消除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面對它!
看過了大恐怖之後,再來看小恐怖,你就可以微笑着面對它了。
“既然辯方結束了提問,那麼……”
“李法官,控方請求追加提問!”
就在老李準備讓柳小濤退庭時,秦陽卻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