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一愣。
“雙子分離必將成爲敵手。”
“……”
國師沉默了，他記得這句話，記得渾身是汗，又虛弱至極的愛人最後在耳邊留下的這句話。
可是他不能，也無法保全兩名孩子，纔出此下策。
終究是他遭受了報應，致使今天的結局出現。
“她是你姐姐！亦是素素最後的血脈之一，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國師又將銳利的目光投向了玉生，相當痛心疾首，“就因爲註定要成爲敵手，你纔會污衊她嗎？”
玉生搖了搖頭，“預言是真。”
與他和唐悅之間，無論是否有血緣羈絆，是否註定一生一死，都沒有關係。
他不再多言，徑直起身，國師想要張嘴叫住他，玉生已經消失在了眼前，連帶着寧枝一起。
寧枝不善於摻和到別人的家事裏。
何況，她其實也知道女主和反派是姐弟，早在玉生問她與自己兄長的事情的時候，她就隱約有察覺到玉生也知道這件事，加上他對災星身份的諱莫若深。
這天下任何事，或許都瞞不過他。
【系統：你還真的是去看戲的！】
寧枝依舊跟在了玉生身後，她今天這個侍女當得非常成功，就連國師剛剛都沒在意她這個假冒侍女。
兩人路過了國師府中心的花園，這裏栽種了更多棵合歡花樹，樹影聯袂，如今不是開花時節，只剩綠樹成蔭，滿目鬱鬱蔥蔥。
“你……”寧枝想了想還是開口了。
她以爲好歹是心愛女人留下的孩子，看到他就能看到已經故去的聖女，會對他呵護備至，悉心教導，沒想到從上次生日之事，就已經窺見了玉生從小到大的處境。
不允許出門，雙目蒙紗……
寧枝凝視着他，問道，“會傷心嗎？”
在她看來，玉生仍舊是孩子。
玉生只是搖搖頭，“我不太懂，什麼應該傷心，先生，你知道我父親爲何是這般態度？”
寧枝沒有言語。
“他長年累月帶着一種憤恨。”清透的月光下，隱約能瞧見玉生漠然中帶着一絲悲涼，“憤恨自己爲何還活着，爲何不能丟下一切，隨我母親而去。”仟仟尛哾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情種了。
就像玉生說的，他並不能十分體會到這種感受，像是父母的感情都遺傳給了姐姐唐悅，自己只剩下了原本母親的能力。
“那，你姐姐的事情？”
玉生緩緩道，“先生會認爲我是卑鄙之人嗎？”
“不。”
“這樣……”玉生說完這句話，低聲喃喃了一句，“那就好。”
聲音微弱不可聞。
寧枝清晰地看到了他從白紗後，隱約透出的閃爍光點，一路悄無聲息地滑落到了臉頰處，是他的淚水。
“我曾經——”
玉生還要說什麼，寧枝伸手，替他抹去了臉頰上的淚，指尖觸碰到輕柔白紗。
忽而狂風涌動，吹散了繫着的白紗，飄落而下，輕柔的劃過了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