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桑是瞭解她的,察覺到她另一隻手有所動靜,便猜到她的下一步招式,不待刀刃現身,挺拔的身形後仰,堪堪躲過轉瞬而來的鋒銳刀光。

    那一刀是從他下頜往上劃去,若非他躲得快,此時恐怕整張臉都要被劃成兩半。

    一擊不中,唐兮眼底閃過一陣失望,身形直逼,牢牢固定在手心的兩柄利刃絞着空氣,朝任桑的脖頸襲去。

    任桑毫不慌亂,從容擡起手中長劍格擋,兩人的身形在擂臺上糾纏在一起,一招一式動作凌厲,灌滿殺意,直逼對方軟肋。

    這可比先前那些打鬥好看多了,圍繞在擂臺四周的衆殺手盯得目不轉睛,看得酣暢淋漓,心臟跟着他們的招式動作上上下下。

    沒有人注意到,人羣中,一抹毫不起眼的身影正朝擂臺所在方向移動。

    唐兮若是注意到,一定會驚訝,這不就是當時伸出一腳,把蔡治絆倒的人嗎。

    但此時,唐兮正將全部注意力投放到與任桑的對決中,哪裏會注意到其他。

    她腦袋裏緊繃着一根弦,不敢有絲毫的鬆懈,銀紙面具後的雙眸警惕又銳利,紅脣緊抿,手中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直逼任桑要害,角度詭異,連綿不絕。

    她下了決心,有赴死的狠勁,哪怕是任桑,也不能完全抵禦得住她快如閃電的進攻,身上被劃了幾刀,傷口不深,卻洇出血來,眸越發的黑了。

    又是一次的刀劍相撞,嘶鳴聲刮破耳際,震得唐兮頭皮生疼。

    短小卻鋒利的刀刃交叉,緊緊壓制着任桑清亮的劍身,迫它擡不起頭來。

    “雁門大人在高位上坐久了,如今的手法有些生疏啊。”唐兮眼眸裏是不加掩飾的嘲諷,緊握刀柄,壓着任桑的劍,指尖泛白,聲音都在用力。

    任桑凝着她,下頜線條緊繃,手腕翻轉,長劍掙脫她的束縛,眸光一閃,以刁鑽是角度衝上她的面頰。

    唐兮眸光一閃,陡然後仰,柔軟的腰肢與地面齊平,幾縷墨發從兜帽中飄散而出。

    凌厲的劍芒閃過,發斷了,飄在空中,復又落在地上。

    唐兮勾腿,以驚人的柔韌性纏住任桑的腰身,任桑旋轉,意圖將她甩下去,唐兮勾得緊,天旋地轉間,已經吊懸在任桑身上,同時,腰肢上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任桑的後頸襲去。

    她像是跳起一支華美而又曖昧的舞蹈,糾纏在任桑身上,在衆人未反應過來之時,利刃已經抵在任桑的脖子上。

    任桑只覺後頸一陣寒涼,方要擡劍往後送,女子低低的喘息聲響在耳畔,伴隨着她冷豔的嗓音:“你輸了。”

    他握着劍的手微緊,眸暗沉了片刻,終究還是沒有往她身上刺。

    他們背後,那道不起眼的身影頓住,看着眼前一幕,稍稍後退,漸漸隱入人潮中,像他來時的那般,絲毫沒引起任何人注意。

    唐兮從任桑背後彈跳下來,刀刃卻還緊貼着他的脖頸。

    整個大殿一片寂靜,呆呆得望着擂臺上的場景,一時間所有人忘了反應。

    大家記得捉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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