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道:“我明天會在距離紙醉金迷三百米外的教堂樓頂,你一切行動靠近窗戶,誰敢傷害你,我就讓他喫槍子兒。”
葉緋然看着姚玉肅殺的眼神,這是她從來沒見過的一面。
那雙眼睛沒有溫柔和包容,只有代表死亡的冷酷。
葉緋然合上電腦,“明天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你只有一次開槍的機會,無論能不能命中目標,你都趕快走,也不要和我匯合,自己想辦法回去,季涼川還在家裏等你。”
狙擊手開一槍,位置就暴露了。
如果繼續留在原地,對方只需要派人過去,就插翅難飛了。
“我知道,我這一次是來幫忙的,不是送死的,情況不妙我就跑,你以爲我傻啊。”
姚玉的眼神恢復了溫柔,用手輕輕敲了她腦袋一下。
葉緋然卻笑不出來。
明天只要進了紙醉金迷,無論姚玉有多厲害,哪怕打死達羅·桑切斯,她都不一定活着出來。
這裏是達羅·桑切斯的地盤。
一旦動武,她們勢單力薄,必死無疑。
所以,能避免武力,就儘量避免。
而她們處於劣勢,基本沒有談判的可能。
她知道,這一趟,她是送死來了。
她也知道姚玉知道,否則,她也不會這麼強勢的要跟來,是想要送她最後一程。
不願她不明不白的死在外面,至少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回去和她媽媽有個交代。
這一晚,葉緋然一整夜都沒睡,她在考慮明天的談判。
結果是什麼都沒想出來,大腦一片空白。
第二天早上,小旅館沒有可以喫早餐的地方,兩人出門,在街邊的一個咖啡館用的早餐。
西式早餐就那幾樣,她吃了三明治,喝了兩杯濃咖啡,強打起精神,去了紙醉金迷。
而小玉在天還沒亮就去了教堂頂樓。
她真擔心小玉的身體受不了。
她從部隊上退下來,就是因爲肩胛骨受了傷,不能端槍時間太長。
只希望小玉能平安回去。
她站在紙醉金迷大樓門口,擡眸看去。
頭仰望到不能仰望的角度,才能看見大樓的頂樓。
宛若一艘從地面起飛,衝破雲霄的軍艦。
危險,又神祕。
她擡腿進了那扇鍍金的門,門口站着的一拍保鏢,穿着迷彩服,端着AKM,滿臉肅殺,眼神犀利得宛若狼一樣兇狠。
這些人和她見過的所有軍人都不一樣,他們像死神,身上帶着無數亡靈,叫人毛骨悚然。
那種嗜血的殺氣,撲面而來,不需要一言一語,就能將對手壓倒。
再看看這些人的裝備,她猜測,應該是僱傭兵。
一進門,其中一個站出來,走到她面前,“舉起手來。”
她乖乖的舉起手。
僱傭兵用很專業快速的手法,給她搜身。
搜出了十根銀針。
僱傭兵用手指彈了一下,軟趴趴的,沒什麼威力。
在這個高科技武器年代,子彈能百米穿腸,銀針這種軟趴趴骨頭都刺不穿的東西,僱傭兵根本不放在眼底。
“幹什麼用的?”
她用標準的英文道:“我是中醫,用來鍼灸。”
“鍼灸是個什麼東西?”僱傭兵顯然不懂共和國文化。
“就是刺穴位,達到治療的目的。”
“穴位是個什麼東西?”
僱傭兵用銀針扎他自己的衣服,發現要拿着針尖,巧妙的用力,才能扎進去。
稍微用力,銀針就彎曲了,迷彩服都刺不進去。
還是不放心的沒收了八根。
還給她兩根。
葉緋然聳了聳肩,“這可是鑽石銀針,你替我好好保管,我出來的時候要帶走。”
言畢,她就進去了。
有穿着漂亮前凸後翹的禮儀小姐迎接她。
禮數周到的把她請進了電梯。
紙醉金迷是夜場,白天除了值班的工作人員,基本沒什麼人。
禮儀小姐按了樓層,負五層。
葉緋然笑了,這下好了,小玉徹底安全了。
電梯很快,幾秒鐘,就停下了。
叮咚一聲,禮儀小姐帶着她出去。
入目的是一個超級大的賭場,雖然空無一人,但是從一眼望不到頭的賭桌,就能推斷出,晚上這裏熱鬧的場景。
穿過賭場,又進了電梯。
這個電梯,只通往下一層,其他樓層都無法抵達。
電梯打開,出門是一條很長的過道。
門口有僱傭兵守着,禮儀小姐替她打開門。
進入就看見一個超級大的格鬥場,圓形的,觀衆席一眼望不到頭。
她站在門口,彷彿都能聽見觀衆瘋狂尖叫下注,格鬥場生死搏鬥的畫面。
熱血,暴力,金錢,黑暗……紙醉金迷!
禮儀小姐把她送到這裏,就離開了。
一個保鏢上前,對着她一躬:“葉小姐,這邊請。”
她跟着保鏢到了順着觀衆席後面寬敞的通道,進了一扇門。
裏面是一個吵架奢華的包廂。
包廂有一面牆正對着擂臺,放大了數倍,擂臺發生的任何事情,都近在咫尺。
這裏的設備相對餓狼殺觀衆席,還是差一些。
此刻,一百多個平方的包廂,一圈站着端着槍的僱傭兵。
一個穿着白色休閒服的年輕男人,坐在沙發上,端着一杯紅酒,對着她微笑。
“葉小姐,歡迎來到紙醉金迷,我是愛文,尤里卡的弟弟。”
他站起來,和葉緋然握手。
葉緋然沒和他握手,只是冷冷道:“宋明寒他們呢?”
愛文也不介意,自己收回手,從保鏢手中接過來一杯酒,遞給她。
“你喝了,我就告訴你。”
葉緋然現在是沒有資格和他們談條件的,人也來了,單槍匹馬,她是神也不可能戰勝這麼多專業的僱傭兵。
如果想讓她死,直接開槍就好,她也就死了。
所以,在乎酒有沒有下毒,沒有任何意義。
她一飲而盡,喝完了,全部下肚了,還沒品嚐出紅酒的美味。
愛文笑的肩膀抖動,“你真有意思,我親愛的哥哥我爸爸最看重的尤里卡,爲你而死,我一直覺得你是個美人,但是你好像是屬於有趣的靈魂那一種。”
葉緋然冷着臉,沒說話。
他繼續道:“你別緊張,我們坐下談好嗎?”
葉緋然就坐下了。
他繼續道:“我比我哥紳士多了,我不會傷害女士的,我爸派我來接你過去,在那之前,我想告訴你,你非常牛逼,你們中文是這樣說的吧?”
葉緋然大腦開始渾濁,試着擡手,發現動作緩慢。
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