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跨出去一步,淚水落了下來,滴落在地面,打溼了灰塵。

    她走了,走的飛快,進了門,反鎖。

    封羣站在原地看着緊閉的門,心如刀絞。

    他的然然,永遠都是那個愛他的然然,他一直都知道。

    但是他更知道,她愛他,並不代表,她還會願意和他一起生活。

    外面有很多優秀的男人。

    宋明寒這種小妖精,最會勾人。

    難保她哪天不會心軟,不小心答應了,他就完蛋了。

    所以,他必須丟下一大堆事情,不聽他那些智囊團的哀嚎,昏君也好,色令智昏也好,他必須把人給追回去。

    媳婦兒沒了,還要江山幹什麼?

    葉緋然一口氣跑回房間,趴在牀上。

    她彷彿不需要呼吸一樣,把臉埋在枕頭裏面。

    這樣淚水落下,立馬就能被吸收,可以裝成沒有哭的樣子。

    她以爲她已經不把封羣當回事了。

    她以爲她可以平心靜氣的面對封羣。

    她以爲她的心早已是一潭死水。

    結果卻不是的。

    她心裏還是裝着一個人。

    那個人不是消失了,而是被她壓制在某個黑暗的角落。

    只要一旦觸碰到,他立馬就會發芽長大,戳着她的心,提醒她,她是那麼瘋狂的愛着一個人!

    愛到連命都不要。

    封羣說,他不知道什麼是愛情。

    她也不知道。

    愛情是說不清道不明,看不着摸不着。

    但是當住在你心裏的那個人,在你眼前,遇見危險,你會不顧一切的替他去死。

    她一直都知道,她是愛着封羣的。

    只是在心裏否認。

    一直否認。

    她想起了很多事情。

    她求而不得八年,和封羣的種種。

    她驟然發現,原來自己做的一切,好像看起來,都是在爲得到這個男人而做的!

    她的心偷偷背叛了她的大腦。

    偷偷揹着她做了很多看起來正確,實際上卻錯誤的事情。

    心不由己,就是說的她麼!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難過。

    從一開始的落淚,變成了嚎啕大哭。

    哭聲穿過很薄的門板,傳到去摘野菜回來的毒蛇耳中。

    封羣也站在門口,靠在門框上,眼眶有些紅。

    他沒有說話,只是瞄了毒蛇一眼,就繼續靠着。

    毒蛇抱着一大堆野菜,眼神陰冷的看向封羣,投遞給他一個跟我來的眼神。

    他把野菜放在門口,轉身走開了。

    倆人走到樓梯口,毒蛇不置一詞,對着他的臉就是一拳。

    封羣沒有躲開,硬是捱了一拳。

    毒蛇一把抓住封羣的衣襟,將他摁在牆面。

    劣質的油漆時間太長風化成了粉末,落在他昂貴的衣服料子上面,像是雪花,帶着刺骨的寒意。

    毒蛇眼中是瘋狂的嫉妒,“你對小羊羔做了什麼?”

    毒蛇知道,無論他怎麼努力,小羊羔,都不會爲他哭。

    這個是世界上,能讓小羊羔哭的人只有封羣。

    這個無情無義,這個賺錢機器,工作狂,除了錢多,一無是處的傢伙。

    封羣掰開毒蛇的手,整理好衣服。

    用指腹拭去嘴角的血絲,冷漠道:“宋明寒,她是我的人,她愛我,她爲我哭,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一個外人,無權插手。”

    毒蛇氣的雙目通紅,揚起拳頭還要打他。

    “第三者。”封羣鄙夷的說了三個字。

    毒蛇揚起的拳頭硬是沒落下。

    他是第三者?

    他是插足他們感情的第三者?

    一直到封羣走開了,他還沒緩過神來。

    小羊羔一直都深愛着封羣,任何時候。

    他一直都是一廂情願。

    如果他不能贏了遊戲,等第十禁區結束,他們是不是就要在他眼前舉辦婚禮?

    封羣那麼有錢,肯定要舉辦一個創世紀婚禮。

    而他就是那個只能遠遠的看她一眼的癩蛤蟆!

    這一輩子都別想靠近,別想摸摸她溫熱的皮膚,別想親她的脣!

    一瞬間,他就像是一個被抽乾了的布偶,渾身癱軟,坐倒在地面。

    他抱着腿,忍着心痛,把他自己圈在一個黑暗的角落,淒涼的舔舐傷口。

    葉緋然在房間,哭了好久,實在是餓了,哭不動了,沒眼淚了,情緒才平復下來。

    也不知道外面的人聽見沒有。

    她拉開門,看見門口有一堆野菜。

    毒蛇回來過?

    再看看空曠的走廊,一個人都沒有。

    她把野菜全部拿回來,去了洗手間,洗了一把臉。

    然後料理了小兔子,找系統借來鍋,煮兔肉火鍋。

    系統在一旁流哈喇子,“兔子這麼可愛,你居然喫小兔兔!”

    他鄙夷的看着葉緋然,“人類果然是最殘忍的動物,等會兩個大腿讓給我,誰敢和我搶,我就把她大腿剁下來煮了。”

    葉緋然:“……”

    肉香很快從房間蔓延出去,有人聞香而來。

    叩叩叩。

    敲門聲響了。

    “誰?”

    葉緋然覺得不是毒蛇和封羣。

    他們進來,從來不敲門。

    這兩個人,這一點還真的很像。

    “然然,是我,我可以進來嗎?”封羣的聲音隔着門板傳來。

    聽起來有些小心翼翼,彷彿是怕嚇着她。

    “進來。”葉緋然給火堆裏添加了一根木材。

    封羣進門就看見系統站在葉緋然身邊,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系統,你好像很喜歡然然。”

    系統對着封羣一躬身,“封總,我是AI,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心裏卻在鄙夷封羣。

    你有錢怎麼樣?你是大老闆又怎樣,你還能讓我永遠消失又怎樣?

    我騙你,你還是不知道。

    再說,封總一點都不可愛。

    錢也不好騙。

    他覺得他還是要對毒蛇好一點,畢竟那樣的冤大頭,可不多。

    封羣走到葉緋然身邊坐下,裝着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兔子不好處理吧?有沒有傷着哪裏?”

    葉緋然這會兒還不想搭理他,沒說話。

    封羣剛要說話,敲門聲又響了。

    “誰?”這一次是系統說的。

    語氣殺氣騰騰。

    因爲他看見封羣那個色鬼,居然坐的距離小羊羔那麼近。

    一定是看上他的兩個大腿了。

    他心情自然不爽。

    “是我。”毒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聽見裏面有人說話,這才推門進去。

    便瞧見封羣挨着小羊羔坐着,盯着她的眼珠子,恨不得貼她身上去,扣都扣不下來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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