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這天,菱寶暈頭轉向地參加,暈頭轉向地結束,只覺得還沒搞懂發生了什麼,她就已經坐在臥房裏,江寶蕙給她換上了舒爽的衣裳,準備睡覺了。

    菱寶爬到牀上翻滾了兩圈,深深地嘆息一聲說:“宴會真累呀。”

    江寶蕙輕笑一聲:“不喜歡啊?”

    菱寶毫不猶豫地搖搖頭,嘀咕一聲:“人太多了。”

    而且那些人打量她的眼神讓她很不喜歡,好像把她當一件討好江寶蕙的工具似的,分明是笑着的,卻像是隔着一層面具。

    江寶蕙揉了揉她的腦袋。

    母女兩個說了會兒話,江寶蕙便不捨地離開了,女兒也需要自己的空間嘛。

    菱寶屋裏沒有守夜的婢女,她不習慣,江寶蕙便讓人在外間守着。

    熄燈之後,菱寶抱着大王久違地進了空間。

    大王這些天可是爽飛了,天天大魚大肉地伺候着,無數次感嘆怎麼就沒早點來京城認親呢?不然它也不用捱餓那麼久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菱寶盯着大王看了好一會兒,說道:“大王,你是不是又長大了?”

    她張開雙手比劃了一下:“好像大了一圈!”

    大王不在意地說:“很正常啊,我還在長身體呀喵。”

    能喫能喝能睡,還能長身體,大王真棒!

    菱寶坐在學習機面前,開始學習。

    這些天光顧着陪孃親了,都沒有好好學習,進度好久沒變化了。

    桌上放着紙筆,菱寶一邊聽課一邊記筆記,遇到沒聽懂的就倒回去再聽一遍。

    學了一個時辰,菱寶沒忍住打了個哈欠,記下位置,關掉學習機,鑽進被子裏睡覺去了。

    二月份會試開始,整個京城都熱熱鬧鬧的,畢竟是朝廷最爲關心的人才選拔大典。

    高先青出來看了看,眼中全是感嘆。

    雖然他參加不了,但能親眼看一看,也算是了卻一樁心願吧。

    程仲謙這次運氣好,險而又險地擦邊過了名次,不過殿試時沒通過,落選了。

    但能走到殿試這一步,即便是沒通過殿試,也不存在“竹籃打水一場空”了,都能得個一官半職。

    他對自己有自知之明,說起來,他自己都沒想到能走到這一步,即便是程伯安,也不得不說一句,自己這個傻弟弟肯定是走了狗屎運了!

    所以程仲謙並沒有什麼遺憾的情緒。

    菱寶從國公府回來,正好見到畢敏來家中,兩人在門前打了個照面。

    畢敏瞬間揚起笑臉,朝着她招了招手:“又菱,還記得我嗎?”

    菱寶點頭說記得:“薛夫人。”

    “那麼見外做什麼,叫敏姨就行了。”畢敏拉着她的手,熟稔地朝着長公主府內走去。

    菱寶看了一眼畢敏的手,按理來說倒春寒早過去了,天氣正在慢慢變暖,可畢敏的手還是冰冰涼涼的。

    她抓得太緊,菱寶有些不舒服地掙了掙,畢敏下意識攥緊,菱寶“嘶”了一聲,白皙的手背上多了幾條明顯的紅印子。

    畢敏像是才反應過來,連忙鬆手,給她搓了搓:“沒事吧?是我沒控制好力度,對不住啊。”

    菱寶搖了搖頭,把手收回來,跑着進去找江寶蕙。

    “怎麼了這是?”江寶蕙問。

    畢敏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調笑着說:“肯定是生我氣了。”

    江寶蕙看過去,畢敏解釋道:“我可太稀罕你家這小姑娘了,剛牽着她的手忘了注意力氣,把人給抓疼了,你可得替我哄哄她,別生我的氣纔行啊。”

    “怎麼會?菱寶脾氣又不大。”江寶蕙哭笑不得地說。

    菱寶靠在孃親身旁,眉頭不着痕跡地攏着,她總覺得這個“敏姨”怪怪的。

    畢敏看上去很喜歡她,可總是無意中弄疼她。

    上次宴會上就是,摸菱寶臉頰的時候,指甲不小心劃到菱寶耳朵,疼的她脖子一縮,只是當時看她好像並不知情,而且她又沒啥事,就什麼也沒說。

    可今日,她又在自己手背上留下了抓出來的印子。

    真喜歡一個人的話,會這麼不小心嗎?

    菱寶對旁人情緒感知很敏銳,可她沒在“敏姨”身上感受到這種喜愛之情。

    “對了,那日人來人往的,也沒時間和你仔細聊。”畢敏突然臉色一正,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真是有人暗中掉包?”

    江寶蕙點了點頭。

    畢敏一巴掌拍在案桌上,桌面上的茶杯輕震一下,茶盞輕撞,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簡直可惡,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可查出來是誰做的了嗎?”

    “沒有,哪能那麼快?”

    畢敏冷哼一聲:“真是千刀萬剮也不爲過!”

    比江寶蕙這個親孃表現得還要更生氣百倍千倍。

    菱寶在這呆這兒沒什麼用,便和江寶蕙說了一聲,去找哥哥們玩了。

    菱寶走到門檻時,往後扭頭看了一眼,驟然與畢敏黑黝黝的雙眸對上。

    什麼慈愛祥和,喜悅心疼,全都沒有,空蕩蕩一片,興許是因爲她坐的位置,明亮的光線只能照亮她一半臉頰,以至於顯得陰森森的,眸中似乎含着什麼扭曲的情緒。

    菱寶嚇了一跳,再仔細去看,畢敏溫柔地注視着她,嘴角上揚的弧度都沒變,彷彿剛纔的一切都是錯覺。

    菱寶:“......”

    她打了個寒顫,莫名感覺更恐怖了,忙一溜煙兒地跑遠了。

    “大王大王,你剛剛看見了嗎?薛夫人的眼神,她是不是在瞪我呀?還是我看錯了?”

    大王肯定了她的猜測:“沒有,她就是在瞪你!”

    作爲動物,大王感知危險的直覺比菱寶強悍很多,可以確定畢敏就是用那副可怕的眼神在盯着她,絕對不是錯覺!

    菱寶仔細想了想,說道:“宴會那天,她好像也用這種眼神看我了。”

    就跟要把她生吞活剝似的。太嚇人啦!

    大王皺眉:“這女的想幹嘛?她不是和你娘是好朋友嗎?”

    不應該愛屋及烏嗎?

    菱寶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呀。”

    “這人有問題。”大王下結論,“大大的問題!”

    菱寶贊同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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