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寶不會打馬球,自然也不懂規則,不過好在程錦和謝無恙一左一右地給她講解,倒也能看出幾分趣味來。

    就是......她的眼神總不自覺地飄到席雲崗身上去。

    “桂花糕,喫不喫?”

    方纔在路上,謝無恙特意讓懷福留下買的,這家桂花糕可好吃了。

    見菱寶表情愣愣的,謝無恙捏了一塊想喂她,被程錦一把摟去,自己捏了一塊香甜的桂花糕喂她。

    菱寶歪着身體,嚐了一口,眼睛微亮,張大嘴巴咬了一口:“好喫!”

    隨後,一邊喫一邊觀察席雲崗。

    謝無恙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又看向球場中的席雲崗,眉頭蹙了蹙:“他有什麼好看的?”

    菱寶喃喃道:“挺好看的呀......”

    這可是個疑似有痔瘡的病人吶!

    說起來,這個病,菱寶還是隻在書上看到過,畢竟位置特殊,宋老大夫即便遇到也會刻意避過她。但她作爲一個大夫,對任何病症都是一樣的求知心態!

    想起書上寫的病因,菱寶已經開始自動往席雲崗身上套了。

    年齡過沒超過五十歲,看着也不胖,打馬球技術不差,說明也有經常運動,剛剛離得近了也沒聞到身上有很重的酒味......那麼看來,很有可能是有不良的排便習慣!

    再不然就是家族痔瘡史!

    好想親口問問他有沒有痔瘡啊,菱寶眼巴巴地望着席雲崗。

    剛進了個球的席雲崗意氣風發,從旁邊經過,正好對上菱寶那熠熠生輝的眸光,頓時昂首挺胸,嘖嘖,一看就是被小爺的風姿迷住了啊!

    謝無恙不滿地看了風騷的席雲崗一眼,就連旁邊的程錦也是一副不悅的表情。

    中途有休息時間,謝無恙和程錦對視一眼,默契地起身。

    菱寶茫然:“你們幹嘛去呀?”

    程錦笑得溫和:“切磋一下。”

    謝無恙面無表情:“嗯,切磋一下。”

    “哦。”

    他倆上了場,眼神瞬間就變了,再不復菱寶面前的無害,反而露出了犬狼一般的尖銳利齒,虎視眈眈地盯着毫無所知的席雲崗——搶他的球!

    那邊的波詭雲譎菱寶沒有感覺到,她抱着懷裏的大王,有一下沒一下地擼着它的皮毛。

    耳邊忽然響起一陣不規律的原地踏步的馬蹄聲,間或伴隨着不安的呼哧喘氣聲。

    菱寶扭頭,看到她那隻小馬在焦躁難耐地晃動着頭顱,似乎是有哪裏不舒服,長長的黑色馬尾揮舞起來,打到旁邊路過的小廝。

    菱寶心中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匹馬的狀態是不是有些不對?”

    雖說她不是獸醫,但用肉眼看也能看得出來啊。

    不知何時,大王從菱寶腿上站了起來,湛藍色的眼眸緊緊盯着馬兒,脊背微攻,尖爪從粉色的肉墊之中探出些許:“確實不對。”

    看起來像是磕了藥。

    菱寶已經站了起來,準備遠離,同時擡手,想要呼喊更專業的人來處理。

    但就在她站起的瞬間,馬兒“咻”地扭過了頭,本來天真的馬眸閃爍着癲狂的氣息,彷彿把菱寶當成了敵人。

    “嘶——”

    一聲突如其來的嘶鳴,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視線。

    然後,就看到了馬兒高高揚起馬蹄。

    馬蹄之下,是彷彿被嚇傻了的,長公主剛找回來的女兒。

    無論是程仲謙江寶蕙,還是程毅程錦謝無恙,又或者是在高臺之上飲茶的程昀,看到這一幕全都是目眥欲裂,撕心裂肺地大吼:“菱寶——!!!”

    馬蹄重重落下——

    畢敏靜靜站在原地,她從來了基本就沒怎麼動,而是選了個好位置,能夠把整個馬球場盡收眼底。

    她勾了勾脣角,本該嫺靜的五官竟因爲這個表情而顯得有些駭人。

    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寶蕙,親眼看着自己的女兒死在自己面前,這種痛苦只嘗一次怎麼能夠呢?

    畢敏眼神偏執地盯着那落下的馬蹄,然後,笑容僵住。

    只因在落下的瞬間,一道疾如閃電的白影飛速竄了上去,明明是那麼小的身軀,和小馬比起來都顯得很小很小,可就是那麼義無反顧地衝了上去,在衆人難以置信的眼神下,一頭把小馬撞飛了出去。

    “砰——!!!”

    小馬重重砸在地上,哀嚎出聲。

    四面八方響起慌亂地腳步聲,全都涌了過來。

    菱寶被江寶蕙抱進懷裏,慌亂無措地檢查,菱寶安撫地拍了拍孃親的手臂,輕聲道:“孃親別擔心,我一點事兒都沒有,小馬壓根就沒有碰到我。”

    江寶蕙左耳聽右耳出,現在的她什麼都聽不到,只有自己親眼看到才肯放心。

    馬球場老闆姍姍來遲,剛在廂房聽到有馬發瘋他就眼前一黑,腦子裏迴盪着“完了”兩個字。

    江寶蕙終於把菱寶全身檢查了個遍,確定沒有傷口,慘白的臉上纔有了點血色,她大發雷霆,老闆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說。

    “孃親,小馬好像是被人下了藥。”菱寶說。

    江寶蕙愣了一下。

    程昀面沉似水,立即讓人去找大夫來,經過檢查,確實被下了會讓馬兒暴躁的藥。

    ......這是迫不及待出手了啊。

    江寶蕙冷笑一聲,發話道:“今日都誰接觸過這匹馬,全都給我帶過來!”

    菱寶卻在這時舉起了手:“孃親,不用找,我知道是誰。”

    人羣中的畢敏猛地攥緊手,看向紅丹,紅丹皺眉搖了搖頭,她可以確定自己往小馬嘴巴上抹藥的時候周圍沒有其他人。

    畢敏微微放鬆了些,眯着眼睛看向菱寶,且看你在賣什麼關子。

    只見菱寶張望着腦袋,在周圍掃了一圈,看到紅丹時眼睛一亮,徑直走了過來,細白的手指擡起:“就是你。”

    紅丹反應迅速,一副被污衊了的悲愴表情,泫然欲泣地說:“姑娘您在說什麼?怎麼會是我呢?您、您可不能瞎說啊!我自來了就一直跟在我家夫人身邊,從沒離開過半步的!”

    畢敏:“是啊,又菱你是不是弄錯了?”

    菱寶卻很是堅定地搖頭:“沒有弄錯,就是她。”

    菱寶又不傻,畢敏提議來馬球場顯然是有她自己的盤算,所以她和大王早防着她了。

    紅丹抹藥的時候,大王就在房樑上盯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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