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光站那,你就知道此人定是有踔絕之能。

    程伯安就屬於此類人。

    菱寶第一次見大伯,就覺得大伯身上有一種很少見的氣質,現在更是證明她沒看錯!

    兄妹倆激動了一路,一到家撒腿就跑,問下人:“我爹孃呢?”

    “長公主和程二爺正在花園賞花呢。”下人恭敬答道。

    菱寶和程錦對視一眼,哎呀不得了,都能一起賞花了!

    於是想了想,兩人決定暫時不去打擾,只是免不了偷笑。

    “三哥哥,你說我們是不是馬上就要一家團聚了?”菱寶眼睛亮亮地問。

    程錦:“我覺得是!”

    他也是很開心,大哥二哥好歹還享受過幾年完整又幸福的家庭生活,就他和菱寶,一個享了每兩年,早就沒記憶了,一個不僅沒享過,還流落在外,怎一個慘字了得哦!

    等江寶蕙和程仲謙從花園回來,菱寶假裝沒有看到孃親不自在地表情,立即手舞足蹈地說了秦鄴被降職的事兒。

    “大伯可真厲害呀!”菱寶說的激動,此時臉頰都有點發紅。

    程仲謙露出喫味兒的表情,語氣酸溜溜的:“我不厲害嗎?”

    菱寶眨了眨眼,熟練地說厲害,好厲害,特別厲害,簡直無人能比——夸人誇的很有經驗了。

    女子生產不亞於在鬼門關走一遭,大王說,即便是後世,也有很多女子生產時死亡的例子。

    三堂嫂對菱寶很和氣的,菱寶也想投桃報李,多學一些關於生產的知識,好在三堂嫂發動時多一層保障,因此無論何時,總能看到她捧着醫術認真地看。

    而文氏得知她看的是關於生產的醫術後,哪裏還不知道她是爲了自己,當即感動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如此過了兩個月。

    這日,菱寶正往銅人上施針,聽到下人來報,外頭有人找。

    “誰呀?”

    菱寶還覺得奇怪呢,她在京城其實沒什麼新朋友,像是謝無恙,長公主府都認得,直接就會把他領進來,用不着單獨通報。

    “她自報姓名尚靜嫺,說與姑娘你是好友。”

    話音剛落,菱寶便是眼睛一亮,還把銀針給放下了,欣喜道:“她真這麼說?!”

    站在一旁的春華雙手交疊在腹部,身板挺直,叫人看了忍不住叫好,覺得不愧是長公主府的女官!

    她忙伸手幫扶着針包,一邊察言觀色,遂笑道:“難道真是姑娘的故人不成?”

    菱寶連連點頭:“如果她真叫尚靜嫺,那就沒錯!”

    說罷,她把針包一合,噠噠噠就跑出去了。

    春華在後頭哭笑不得地跟着小跑,哪還有什麼女官的派頭啊!

    嗐,自從被長公主撥過來後,姑娘性子活潑伶俐,時不時就要跑一跑,連帶着她運動量都上身不少!

    長公主府角門處。

    尚靜嫺,尚源,尚夫人,母子三人正候在此處,打量着威嚴氣派的長公主府邸,不知佔地多少,只覺一眼望不到邊。

    尚靜嫺有些緊張不安地抓着母親的手,抿了抿脣,擔憂地說:“娘,菱寶還記得我嗎?還會不會認我這個朋友呀?”

    連日以來的趕路使得三人都有些疲憊,不過狀態倒還好。

    進京之後,尚靜嫺便很是興奮激動,一刻不停地便來了長公主府,可等人去通報後,她激昂的心情便猶如墜了大石頭似的,一寸寸落了下來。

    尚夫人說:“怎麼會呢?你們不是還通過信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尚靜嫺嘟囔。

    要不是通過信,尚靜嫺他們也不會知道菱寶會是康陽長公主的女兒!

    康陽長公主是誰?當今聖上唯一的胞妹啊!

    有這層身份就算了,畢竟不是所有皇親國戚都有地位,被稱爲“皇子”,但連下人都可欺辱的也不是沒有。

    可偏偏這位聖眷正濃,聖上是真的疼愛這個妹妹!

    就是這樣一位人物的女兒,是她的好朋友!

    毫不誇張地說,收到這封信的尚靜嫺當即就掐了自己一下,下了狠勁,疼的眼淚汪汪,正好叫尚夫人瞧見,嚇得花容失色,還以爲女兒是撞邪了。

    等尚靜嫺把菱寶的身份告訴尚夫人,母女倆面面相覷,半晌說不出話來。

    尚靜嫺苦惱地說:“可她現在身份不同了啊。”

    她本來沒什麼感覺,可看到雕樑畫棟,碧瓦朱甍的長公主府,便有些自卑起來,覺得自己有些配不上菱寶的身份......

    尚夫人摸摸女兒的腦袋,柔聲道:“難道你覺得菱寶是那種是身份之見的人嗎?”

    尚靜嫺不假思索地搖頭,菱寶待人真誠,當時還只是一介農女的時候,也沒有巴結討好她,而是正常的來往。

    尚夫人溫柔地望着她,尚靜嫺心裏安定了些許。

    “尚姐姐!”

    尚靜嫺驚喜扭頭,看到飛奔而來的菱寶。

    她比離開前長高了些許,也是,畢竟她們分別這麼久,自己也不長高了嗎。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眉眼彎彎,笑容甜甜,看上去可沒有一點疏離。

    尚靜嫺立即將方纔的擔心和不安拋在腦後,也激動地迎了上去。

    兩個小姑娘迎面抱上,開心地原地蹦躂着轉了兩圈。

    “尚姐姐,你們怎麼來了呀?!”菱寶笑容不散,開心地問。

    尚靜嫺:“說來話長,菱寶真沒想到你是長公主的女兒!”

    菱寶嘿嘿笑了一聲,又和尚夫人和尚源打了招呼,然後帶着他們進去。

    尚靜嫺和菱寶手拉着手,一邊左右打量着,驚歎地合不攏嘴,長公主府內部比外部看着更不一般,說是瓊樓金闕也不爲過啊!

    江寶蕙正在廳內等候,方纔春華見還有姑娘好友的長輩,便讓人先回來稟報。

    三人見首座坐着一位雍容華貴、氣質高雅的女子,還沒來得及反應,聽到菱寶叫了一聲“孃親”。

    孃親?

    那不就是康陽長公主?

    三人立即就要下跪:“草民參見長公主,長公主萬福金安!”

    江寶蕙:“快快請起,不必多禮。”

    澤蘭上前去扶尚夫人,菱寶則是眼疾手快地托住尚靜嫺的手肘,把人拉了起來,尚源沒人管,但他動作隨尚夫人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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