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窗外幾乎可以稱爲一片死寂的街道。
行遠目中剛剛發出些思索之意,他身邊的靈嶽已低聲道:
“師兄,這懷方部規矩森嚴。”
“此時既然淨街,恐怕就連咱們……都要學着這城中之民,將門窗盡數緊閉纔行。”
就如一聲預兆般。
靈嶽這話纔剛剛沒落多久,這原本這石屋隱隱可見的無數石屋,就紛紛響起了“咣”“咣”的閉窗之聲。
頃刻間,不僅街道。
就連附近無數房舍,都彷彿安靜的沒有一絲聲息。
“懷方部……”
目中思索之意不減半分。
行西身上已經有法力捲起,直接將兩人所處的這間石屋也一併封閉。
當沉重大木所制的兩扇窗子牢牢閉合,屋內光線瞬間也黯淡許多。
就在和黯淡中。
行遠俊朗眉頭,更是不知微微皺起一絲來。
“這懷方部雖然地小人稀,實力卻厲害的很!”
“此時四部大戰,他們卻迎來貴客……難不成??”
沒等行遠繼續細想。
石屋之外,已猛的傳出個銀鈴般的少女聲音來。
此時不光站在門外吆喝,聲音中更是帶着歡呼雀躍的欣喜得意。
“行遠哥哥,你在嗎?你在嗎?”
“……”
“嗯?”
猛的聽到外頭少女的喊聲。
不論行遠還是站在他身邊的靈嶽,目中都露出些淡淡的古怪來。
靈嶽更是低聲道:
“師兄,這百雀對您如此殷勤……其中恐怕有詐。”
“……”
“有詐?”
俊朗臉上露出些淡淡冷意,行遠一邊朝着門口行去,一邊緩緩道:
“此女在天波城身份不一般,與我不過一面之緣……就如此殷勤,其中自然有大問題!”
“不過,這又如何?”
“此次你我入這懸空洞,有重任在身!”
“不論這百雀暗地裏想做什麼,都還遠遠沒到翻臉的時候!”
“此時我既然要借懷方部之力,她……也不得不爲我出力!”
這一番話,行遠語氣極爲淡然。
等到了門口時,臉上原本冷漠神情……更是一下子舒展開來,直接化爲一片春風沐浴的溫潤笑容。
“嘎吱”一聲中,房門打開。
出現在行遠面前的,就是個大約二八年華,身着五彩盛裝的嬌俏少女。
此時正眨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欣喜的望着行遠看。
“行遠哥哥!!”
伴隨少女百雀清脆利落的呼喚聲。
行遠微微一笑,看着面前頭上戴着沉重發飾的百雀道:
“原來是百雀。”
“我方纔聽街上有士兵叫嚷,說要淨街迎什麼貴客。”
“你這樣來我這裏,不妨事吧?”
“……”
面對行遠看似真摯的一番關切。
少女嘻嘻一笑,得意道:
“淨街而已,不過是讓那些賤民奴隸不要上街,污了貴客的眼睛!”
說着,更是自腰間摸出個泛着淡淡靈光的小木牌來。
“行遠哥哥,這是我求父親得來的‘通行腰牌’!”
“只要持着這牌子,便是部民之上!”
“今日有貴客來,城中定要載歌載舞,大宴數日!”
“你若沒有腰牌,恐怕連着好幾日都不能出這石屋!”
“……”
“腰牌!”
隨着百雀彷彿邀功一般的聲音。
行遠目光不過在她手中一過,就將這所謂腰牌瞧了個一清二楚。
這時候,屋中靈嶽也現出身形。
但她在少女百雀眼中,就不那麼受歡迎了。
光是瞧見她,神色純真的百雀就嘴巴一撅,道:
“行遠哥哥,我只爲你一個人求到了腰牌!”
“至於其餘人,我可沒的法子!”
“……”
從靈嶽出來,再到百雀這一番話。
一切一切都自然至極,像極了懷春少女遇見情敵。
而被夾在中間的行遠,臉上卻並未露出什麼多餘神色。
反而點頭笑道:
“你能爲我尋來腰牌,已經是萬幸!”
“又怎麼敢過多奢求?”
說着,更是盯着百雀手中腰牌沉聲道:
“聽百雀你的意思,是想與我一同去街上?”
“我本是外來之人,若是如此高調……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吧?”
“……”
“嘻嘻!”
先是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百雀一雙明亮眸子彷彿眯成兩瓣月牙,秀髮烏黑的小腦袋更是搖的彷彿撥浪鼓。
“不礙事不礙事!”
“別看此時街上安靜,等下各家各戶準備完畢……立刻就是人山人海一般的大熱鬧!”
“到時你我在人羣裏,誰也不會在意的!”
說着,更是大膽潑辣的直接拉起行遠的手。
“行遠哥哥,咱們快走吧!”
“若是出去的晚了,恐怕就輪不到前排了!”
“我還想瞧瞧貴客究竟是何模樣呢!”
兩句話剛說完。
附近街道上,就已經傳來許多響動。
以行遠的靈覺,更是感覺到無數人正不斷涌到街上,朝着這天波城正中的那條巨石大道而去。
“天波城……貴客。”
眸光深處閃出些淡淡的冷意。
行遠整個人,甚至已經被前方歡呼雀躍,似乎興奮異常的百雀拉着朝街上而去。
剛出石屋所在的巷口,入目所見更不是方纔的清冷安靜。
此時街道上,幾乎到處都是身着盛裝,舉着瓜果竹籃的城中居民。
許多人瞧見行遠,也只是目中生出異色。
並無人出來多管閒事。
哪怕有身着甲冑的士兵瞧見兩人,也不過是以目光在渾身上下盡是華貴飾品的百雀身上一掃。
便將目光挪開。
顯然對於這些天波城的本地人而言,百雀這身裝扮……足以令兩人通行無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