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乙目光朝外一望。
入目所見,就是那正以自己三頭六臂法身趴在磐石要塞大陣之上的半步彼岸。
甚至不需要剛纔他那一番惡毒獰笑做爲鋪墊。
光是瞧見其三個頭顱面孔上閃現的狠毒癲狂,就知道這東西恐怕從根子上就是無法言喻的兇殘之物。
隨着其額頭污濁止水不斷流淌。
照着陸乙的估摸,恐怕數十息後……磐石要塞的大陣就要直接被其破開。
“到時候,這東西就能衝進來……殺我了?”
想到這,陸乙眼中先是猛的一震。
接着,才逐漸泛出一縷古怪之光。
此時此刻,他已經領悟了因果之道的一縷小小皮毛。
雖說時靈時不靈,可若真的事關生死大事,陸乙心中必然會有警兆閃現。
“不說警兆,我甚至連危機感都沒有。”
“是因爲冥冥之中的因果大道認爲,我面前這東西對我根本沒有威脅?”
這邊心中念頭一落。
陸乙目光也再度迴轉,望向自己面前身上隱隱顯出檀香之氣的神祕女子。
“哦?”
瞧着陸乙目光迴轉。
神祕女子堪稱絕美到極致的臉上,也再度浮現一縷淡淡笑容。
接着,才歪着頭看着陸乙道:
“你這戰爭之寶的大陣,頂多再支撐二十息。”
“二十息後,外面那頭陀羅因……就要衝進來殺你。”
話到此處,看着陸乙的目光更是隱隱帶出一縷及其明顯的古怪來。
緊接着,才眉梢微微挑動,就這麼直挺挺的盯着陸乙道:
“其實,我倒是想瞧瞧,你若是被人宰了……會發生什麼。”
“……”
“什麼??”
眼中猛的浮出一縷荒謬。
陸乙目光在神祕女子絕美臉龐上一轉,才皺眉緩緩道:
“觀你氣息,聽你言語……與我是友非敵。”
“你若是來救我,速速動手就是。”
“拖到最後,難不成是想多賺些人情?”
這邊陸乙話音一落。
對面原本眉梢微挑,直言想看陸乙被人宰的神祕女子卻根本不爲所動。
而是對他露出縷連陸乙都險些沒能抵禦住的淡淡微笑。
“陸乙,我與伱之間……又哪裏來的人情?”
嘴裏說着,眉宇間竟是浮出縷明顯故意露出的惆悵。
“畢竟,我便是想要那天上的月亮,你都的去給我摘來。”
隨着神祕女子這故作惆悵的話。
陸乙眼中的荒謬之色,更是再度濃郁幾分出來。
“要我爲你摘月亮??”
臉上先是猛的露出一縷冷笑。
陸乙才盯着神祕女子道:
“你此時故作曖昧,是想暗中對我施加精神之法?”
“以我的脾性,縱然與你有什麼瓜葛……也必然不會是男女之情。”
“閣下若真想好好講話,還是將這一套收收罷!”
伴着陸乙這番話。
外面原本就顯得黯淡無光的磐石要塞大陣,也在“咔嚓”一聲巨響中猛的一亮。
但哪怕不通陣法的陸乙都能瞧出來,這不過是大陣迴光返照罷了。
此時這最後的底蘊一出,只要再過片刻,就會被外頭那什麼‘陀羅因’直接破去。
“哦?”
似乎同樣被外面發生變化的陣法吸引了注意力。
神祕女子一雙藍寶石把那深邃的眸子先是一閃,纔看着陸乙再度露出一縷微笑道:
“有些事情,往往不盡人意。”
“不過今日過來,確實是要救你一條小命。”
“你,可要給我記住了!”
隨着神祕女子最後一聲落下。
陸乙就見其稍顯寬大的斗篷下,緩緩擡起一隻白玉般璀璨的手。
接着,不過當着陸乙的面輕輕一彈指。
外頭原本還不斷響徹的惡毒獰笑,竟彷彿一下子被摁下了暫停一般,瞬間再無半點聲息。
“什麼?”
見外頭三頭六臂的陀羅因獰笑戛然而止。
陸乙目光不過朝着外頭一轉。
入目所見,那原本數萬丈大小,看起來巍峨恐怖的三頭六臂法體,就彷彿被什麼恐怖之物瞬間凍結一般。
原本彷彿琉璃寶器一般璀璨生輝的法體表面,更是有無數裂痕開始飛速蔓延。
不過一眨眼間,原本聲勢恐怖的偉岸法體,竟在陸乙眼中一下子化作漫天的璀璨光屑。
“不過輕輕一彈指,就殺了半步彼岸?”
看到外頭那無數隨風不斷消失的璀璨光屑。
陸乙目光猛的一凝,又哪裏瞧不出來……旁邊這神祕女子,必然是彼岸仙神的境界。
“彼岸,又是彼岸?”
“怎麼未來的彼岸仙神,竟是和組團一樣……在這幽影之徑內來回遊弋??”
隨着心中驚疑猛的泛起。
沒等陸乙在細細思索出些別的什麼。
方纔彈指間滅殺半步彼岸的神祕女子,卻彷彿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先是儀態優雅的將自己玉白素手收回,接着才重新看着陸乙笑呵呵道:
“陸乙,我這一次幫你……回去之後必被鳩司智倒打一耙!”
“搞不好你那個天帝姘頭還要因此責罰我。”
“這事情,你可要給我牢牢記住了!”
“……”
隨着神祕女子如同嬌嗔一般的話落下。
陸乙眼中,更是再度閃出許多驚疑來。
自在天封之外第一次瞧見那月神族的神主新珠後。
陸乙在這幽影之徑裏,更是連續遇見兩個‘疑似’來自未來的彼岸仙神。
或者說,都認識他的彼岸仙神。
“天帝責罰?”
心中飛速運轉。
陸乙才皺眉看着面前的神祕女子道:
“我聽方纔那鳩司智的話,我是什麼天河水師大帥!”
“以這樣的身份,他這般遣人截殺我……就無人能管嗎?”
“……”
“哦??”
似乎對於陸乙這麼說並不意外。
神祕女子臉上先是露出些怪異表情,盯着陸乙看了足足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