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巍峨深宮最高處的陸乙,則將目光順着眼前彷彿舷窗一般的無數陣法巨鏡,望向了外面獨自飄浮在虛空中的棲霞界。
相比之前剛來時,那無數代表希望的星星點點。
此時此刻棲霞,已徹底被泛着慘綠之意的無望天之光籠罩。
事實上,光是陸乙此時目光凝視的短短時間。
棲霞界各處,已不斷的有彷彿火山爆發一般的慘綠濃霧不斷升騰,涌出。
幾乎一眨眼之間,就將之前還隱隱能瞧出幾分輪廓的山川大地,河流江海盡數籠罩。
“以自身之力,將棲霞界徹底封閉,籠罩……”
眼見棲霞界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化爲一座不斷泛着絕望腐朽之意的恐怖之地。
陸乙眉宇見剛剛閃出些異色。
就覺得自己心中,竟是莫名閃出一縷悸動出來。
而這一縷悸動的源頭,正是他背上那尊看似風化嚴重,只餘下淺淺輪廓的小初石像。
“這種感覺,是我背上的小初……想與我溝通什麼?”
感受着心中微弱至極,似乎毫無章法的悸動之力。
還沒等陸乙眼中浮出思索,想尋個能與背上‘小初’溝通的法子。
他的身邊,已一下子傳出個稍顯驚訝的聲音。
“陸乙,你我不過區區片刻不見,你倒是……讓我一下子刮目相看。”
就彷彿心中及其震驚一般。
不知從何處走出的白楊君自打一出現,目光就沒有從陸乙背後挪開過半分。
接着,纔在眸中閃出些莫名之光,盯着陸乙道:
“千算萬算都算不到,你在棲霞界……居然能遇到這樣的古老之物。”
說罷,更在眼神中閃出些古怪道:
“陸乙,你對你背後這一尊的來頭……恐怕還未有多少了解吧?”
“……”
“我身後這一尊?”
眼見白楊君一出來就這麼露出震驚模樣。
陸乙可不覺得,以對方的身份……會閒着沒事來這裏大驚小怪。
接着,才眉頭微微皺起少許,看着白楊君道:
“身後這一尊石像,是我自棲霞界一件古寶中帶出……”
“若說其來頭,確實並未瞭解多少。”
先是兩句鋪墊,未等陸乙再接着說些什麼。
一直盯着他,或者說盯着他身後小初石像的白楊君,才搖搖頭無奈一笑,道:
“果然!”
“我就說,以你的心性……若是早知道此物來頭,必然不會任其上伱的身。”
“見了我第一句話,八成也是要我快快救命。”
隨着白楊君這兩句調侃。
原本還微皺的陸乙神色,也是瞬間一變。
下一刻,不等陸乙開口。
兩人身邊空間已猛的閃出一片璀璨漣漪。
下一刻,不論那巍峨雄奇,建造磐石要塞最高處的宮殿。
還是宮殿中無數蟻羣般忙碌的磐石軍修士,都盡數消失無蹤。
背後揹着石像的陸乙,已瞬間坐在一間泛着清冷之意的靜室之中。
對面與他相對而坐的,就是目光中彷彿帶着無窮唏噓的白楊君。
眼見白楊君與自己相對而坐,目光古怪卻不先開口。
陸乙先是稍微等待了片刻。
接着,纔看着白楊君輕輕一拱手道:
“白楊君,你若是身後這一尊的來頭出處……還請賜教!”
“……”
“賜教?”
就彷彿陸乙這句話非常有趣一般。
白楊君堪稱英俊的臉上先是露出縷飽含唏噓的嘆息之意,纔看着陸乙搖頭道:
“陸乙,被這東西纏上……你可知,你已沒幾日好活了?”
“……”
隨着這邊白楊君一聲嘆息。
原本目中還存着探知之意的陸乙,立刻就是一驚。
下一刻,才目光驚愕的盯着白楊君道:
“您說我沒幾日好活了?這是何意?”
“難不成是我身後這一尊,會……”
語氣到此一頓,未等陸乙繼續看着面前白楊君發問,就聽後者露出些無奈笑容道:
“你如何想的,我不知曉。”
“不過若單論結果,卻是殊途同歸。”
說罷,更是彷彿在陸乙與他身後石像上來回打量一般。
目光不斷遊弋着道:
“你身後這一尊‘古虛空之遺’,當年仙國統御虛空時……我也曾見過幾次。”
“可說實話,沒有一尊……比的瞭如今你身後這一尊。”
“……”
“古虛空之遺?”
聽着眼前白楊君的話。
陸乙先是目中一愣,接着纔將眉頭再次皺起少許,追問道:
“白楊君,這古虛空之遺是何物?你又爲何說我……命不久矣?”
“……”
隨着陸乙這一聲反問。
白楊君卻彷彿不慌不忙一般,看着陸乙調侃道:
“陸乙,你倒是個有定力的。”
“連聽見自己命不久矣……都如此淡定。”
先是一句帶着調侃的誇獎。
接着,更是不等陸乙自謙兩句,直接就將面上笑意一收,目光古怪道:
“我觀你身後這一尊的氣息,恐怕方纔在下頭棲霞界中,已吞噬過靈氣血肉了吧?”
“你可知,這古虛空之遺一旦開始吞噬血肉靈氣,便停不得半點。”
“此時不過剛剛開始,你或許還覺得沒什麼大礙。”
“可隨着其不斷吞噬血肉靈氣……”
話到此處一停。
原本在陸乙身後一動不動的小初石像,就彷彿同樣在聽白楊君講話一般,竟是在陸乙身後悄無聲息的緩緩轉動少許。
乍一看,就如同有個頭蓋黑紗的少女,正藏在陸乙身後向外偷偷打量一般。
“嘖!”
就彷彿同樣被石像這一番動靜驚到。
原本正想繼續說下去的白楊君先是在臉上閃出些怪異,才盯着陸乙搖頭打趣道:
“陸乙,今日我若不是彼岸之境,怕是已被你身後這一尊‘古虛空之遺’一口吞了。”
“……”
“這……”
臉上逐漸涌出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