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眼皮子下接連戰敗,這可讓他心裏沒了底。
若說王默飲酒影響發揮,倒還情有可原。
可這馮潛……
思來想去片刻,鄭磊緊了緊喉嚨,緩緩踱入場中。
他抽出鞘內寶劍,指向泫宸魈。
“小皇子,我們倒是有緣分,皆用劍。廢話不多說,開戰!”
泫宸魈無言舉劍,沒有技巧,沒有猶豫!
說時遲那時快,提着劍柄,直直向鄭磊腹部刺去!
鄭磊同樣用劍抵擋,只是這力道萬鈞,腳跟止不住後移。
這小子?怎麼力道這麼大?!
他不是病了嗎?!
未等鄭磊思慮明白,泫宸魈甩劍再攻,氣勢磅礴!
一套劍花下來,晃得鄭磊眼花繚亂,看不清攻擊方向,只得邊試探邊阻擋。
“鏗……”
“鏗……”
“嗤……”
鄭磊感到小臂一痛,原是被泫宸魈翻出的劍花所刺傷。
怎麼會?他這劍快得我都看不清?!
怎麼會這樣?!
對面的男人勢如破竹,驟劍狂風!
鄭磊本想趁機用一套斷雲劍法,反守爲攻。
可根本尋不到對手的絲毫破綻!
此刻竟還讓他生出些,一劍當關,萬劍莫敵之感!
一籌莫展之際,鄭磊只好用出自創劍法!希望能一掃劣勢!
倏地!一抹寒光從遠處呼嘯而來,將二人強行分開!
泫宸魈此時已殺紅了眼。
撩挑手中之劍,將那柄不知所出的長劍卷向別處,清除障礙!
不是看不起我嗎?!
那我今日就叫你們好好瞧瞧!
他並未停止攻擊,反而攻勢更盛!繼續舞劍向前刺去!
鄭磊一個滯神,便被那鋒利又充滿怒意的劍尖刺破戰甲,穿入胸膛!劇痛鑽心!
他以爲自己即將殞命,索性丟了劍捂住汩汩流血的傷口,跪地咳出一大口鮮血。
此時場地寂靜如淵。
無論是臺下看熱鬧的士兵們,還是臺上冷汗直流的鄭磊,全都屏住呼吸,不敢吭聲。
他們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
這位“病懨嬌氣”的九皇子。
很強!
天旋地轉之感,快要將泫宸魈壓垮。
他只得拄劍強撐身子,纔不會倒下去。
他冽聲一笑,用手背蹭去嘴角鮮血。
“還有誰來?!”
“九皇子殿下。”
一道陌生又低沉的聲音,由遠至近。
泫宸魈循聲望去。
男子一襲黑衣,俊凜挺拔,眸光澄澈又犀利。
這男人……
“是你?!”
待看清他那刻,泫宸魈眸子更厲,再次舉劍向前劈去。
卻被男子雙指一敲,劍鋒轉了個彎兒,刺入趴在一旁鄭磊的屁股上。
“啊!!!”
泫宸魈拔出劍,被他抓住手腕,俯身湊於耳邊:“立威結束,速速回營!清暉郡主有事要我告訴你。”
聽到她的消息,方纔那些混沌、血腥、殺意瞬時消散殆盡。
不過他也自知,以自己現在的狀態,根本打不過這名眼神如豹子般銳利的男人。
當泫宸魈走出擂臺時,士兵們自覺向兩邊散開,爲他開了條小路。
他們各個耷拉着腦袋,喪氣垂眉,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泫宸魈面無表情,只一門心思向前走,想要趕緊回營聽聽他的小姑娘,究竟何事。
身後,卻傳來鄭磊虛弱地呼喚。
“九皇子殿下……”
他駐足止步,未轉身,周身冷意更甚。
惹得旁邊士兵,下意識離他遠些。
“九皇子殿下,方纔那一劍避開我臟腑要害!末將感銘於心,謝殿下不殺之恩!一切都是末將的錯,請饒恕末將大不敬之罪!”
鄭磊講完,其餘士兵面面相覷,旋即立馬下跪!
只見銀晃晃的人羣,如浪潮般紛紛落下。
聲齊音壯:“末將唯主帥馬首是瞻!”
“末將唯主帥馬首是瞻!”
泫宸魈收劍入鞘,淡漠低語:“將此處收拾好,明早繼續趕路。記得叫王默領罰,日後再敢有人軍中飲酒,就地正法!”
“是!”
這一次,士兵們對泫宸魈的命令再不質疑。
立刻各司其職,忙起自己的事。
泫宸魈一行人回營後,剛踏入營帳。
一口鮮血從他口中直直噴出,將米白色帳布濺得滿是血點。
裴刈眼疾手快,扶住快要暈倒的殿下,將他扶坐在牀上,急得滿頭大汗:“殿下!屬下這就去爲您煎藥!您休息會!”
泫宸魈緩了半晌,用嘴咬開藥瓶蓋,往手臂傷口上灑了些藥。
這纔開口問向從進屋後,便默默注視着自己、一言不發的男人。
“風水清有何事?”
“無事,方纔我只是不想與你交手,誆你而已。”
“你……”
泫宸魈咬牙切齒:“本殿殺了你!”
“哈哈哈……”
男子飲盡杯中茶水,朗聲笑了笑。
“或許你在鼎盛狀態時,我的確打不過你。但你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身子,我可不想趁人之危。”
“那天你抱了她,本殿還是要殺你!”
沒錯,此人便是凌傲。
自那日後,凌傲先是將風水清交待之事辦妥,原本想着去風府告知她。
可等了三日,依然不見她蹤影。
他又急又慌,如果風水清出了岔子,自己便立刻去風水浚那裏以死謝罪。
經多方打聽,才得知她近日住在宮裏。
恰逢西北戰事起,他打探到消息,是泫宸魈要帶兵出征。
凌傲雖有私心,但還是漏夜趕來。
因他心知,這部大軍由心氣兒極高的鄭磊率領。
泫宸魈名聲不佳,他定會不服氣而起二心。
如果泫宸魈不敵鄭磊,失去軍心。
難逃一死!
那麼與其結了婚約的她……
會傷心的吧。
所以,凌傲縱馬疾馳追上大軍,剛好趕上擂臺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