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後被病嬌魔王瘋狂撒糖 >第一百五十四章 鱷魚眼淚
    風水清在風府門口繞了不下幾百圈,終於見到爹爹所乘馬車緩緩駛回。

    “爹爹!二哥呢?二哥怎未與您一同回來?”

    風水清瞧着僅爹爹一人從轎上下來,踮起腳尖邊瞧邊問。

    待回了正廳,風麓山將方纔那幕一五一十道出,風水清氣得捏緊雙拳,“真是賊喊捉賊!定是那顧思賢被二哥發現,這才狗急跳牆,將髒水全潑在二哥身上!”

    林子儒聞得動靜,也從房間走出,他明白此事皆因他而起,更覺歉疚,“大姐姐,對不起……都怪我……”

    “爲何怪你?”風水清將他肩膀滑落的外袍輕輕拉回,“這麼晚了你爲何還不睡?此事一定會真相大白的,你不必自責。”

    “我也很擔心筠之哥哥,不過風大人……”林子儒爲難掩愁容的風麓山斟滿茶水。

    “您乃當朝首輔,從政數十年,爲何不爲筠之哥哥求情呢?若您張口,皇上興許會將他放出大牢。”

    “呵呵……”風麓山展露慈祥笑容,對上林子儒明澈單純之眸。縱使他心頭苦悶,還是不忍將怨氣渡給這孩子。

    風麓山:“正因如此,我才更要避嫌。況且,此事若真乃筠之所爲,篡改登舉成績必死!我就算身居高位,也做不得數。否則開了先例,日後大耀如何發展?豈不是誰有錢,誰就可以做官?”

    “可明明此事並非筠之哥哥所爲!您若開口求情,皇上定會予您面子!”

    林子儒想不通,風麓山乃當朝最大的官兒,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完全可憑藉自己多年政功求情!

    那可是他的親兒子!難道身爲首輔連兒子都護不成嗎?

    風水清一直緘默不語,只若有似無地打量林子儒。

    她總覺得,這孩子似乎與之前有些不一樣。

    講不出哪裏異常,就是給人奇怪感覺!

    風麓山以茶潤喉,滯神半晌,才緩緩開口:

    “我作爲爹爹,完全相信自己的孩兒,筠之並不會做出那樣羞恥之事,爲何要求情?就算此事當真乃他所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朝中地位再高,亦是皇上殿下之臣,又豈能求得動情?”

    “哦……子儒曉得了。”

    林子儒神色如常,心頭仿若蒙了層白灰。

    那他這些年的努力究竟有何用?

    他與孃親,相依爲命多年。

    方永南一事時,正因他們是平民,所以被方永南肆意欺凌,就算報了官府也未能伸張正義。

    還好遇到善良的大姐姐,不僅助他們報了仇,還將背後大魚——林宏,連根拔起。

    那一夜,得知大姐姐真正身份後,他便開始對權力金錢萌出渴望。

    也是首次切身體驗……

    有些事只有權財方能辦到。

    大姐姐若非首輔風家三小姐,又豈能引來三皇子解圍?

    自那之後,他便發奮讀書,想憑藉一己之力考取功名,將來權力在握,與孃親過上好日子!

    或許只有如此,纔不會再受人欺辱、遭人白眼。

    可如今,正是因他毫無背景、無錢無勢,好不容易考取的功名,竟白白讓人奪了去!

    原本想着風麓山可憑藉首輔地位,將此事輕易解決。

    殊不知,首輔在絕對權力面前,依然如敝屣般卑微。

    那他……還考取這功名有何用?

    林子儒回了房間,風水清瞧他那落寞背影,還以爲他是自責。

    心頭卻有股異樣感覺止不住向外冒!這孩子的眼神……

    似乎變得……稍有渾濁。

    興許那孩子,心事重吧。

    風水清收回心緒,瞧着爹爹臉上皺紋難以舒展,心疼得很,開口勸慰:

    “爹爹,我已遣人給三皇子殿下遞了消息,相信二哥在牢裏不會受屈。您莫要着急上火,別傷到身子,二哥一定會平反昭雪!”

    “嗯。”風麓山輕輕頷首,憂容不絕。

    “據爹爹對顧思賢的瞭解,此人心狠手辣,歹毒非常。那許雲舟定是與他沾親帶故,否則那般狡猾且愛惜羽毛的人,豈敢做出此般滔天罪事!”

    風水清順着爹爹思路延想,猜到幾分真意,“如今事情敗露,恐顧思賢會棄車保帥,那許雲舟怕是半條腿已踏入了鬼門關。”

    語罷,風水清與旁裏站着的凌傲交換眼神。

    凌傲眸色驟深,瞬時會意,轉身離開。

    她注視凌傲背影,更覺心鬱氣結,又擔心惹爹爹焦思傷身,只得於心內暗念:

    眼下夜晚寒得很,二哥在牢裏……

    ……

    大牢。

    風筠之坐在蓬亂稻草上,後背靠於溼滑牆壁。

    方纔泫宸煜遣人來,要將他轉到條件稍好些的牢房,被他拒絕。

    此事本就茲事體大,若傳出去落人話柄不說,還得給三皇子殿下招去無妄之災。

    索性,這樣便不錯,難得可以安靜獨處。

    平日裏,總被那姑娘纏着,他也不知何時對她動了心。

    思及此,風筠之拾起蹀躞上的荷包,脣攜笑意輕柔摩挲,眼內是款款深情。

    那上面繡着筠月二字。

    “嘩啦嘩啦……”

    鐵鏈開啓之音澀耳聒噪,風筠之擰緊眉心,見來人身長玉立,蟒袍纖塵不染,就連腳上那雙如意雲紋綢錦靴,亦是皎白潔淨。

    困惑之餘,更添訝異。

    “瑞賢王殿下?您爲何來此處?”

    泫宸泰擎住風筠之雙臂,制止他繼續行禮,笑容愈發明朗,“本王受清清之託,來看二哥!”

    “清清?”風筠之一頭霧水,據他所知,寶貝妹妹從不和瑞賢王來往!

    怎麼這會子,還要託至於他?

    “是呀!”泫宸泰笑得饜足無比,脣角盡是愉悅,方纔從口中喚出她小名,心內麻酥酥,倒真是這麼多年……他從未體會過的美妙感覺!

    “自東昌登基大宴接觸後,本王與清清甚覺合得來!不過九弟那性子二哥您也清楚,所以清清便與本王私下往來。”

    泫宸泰講得誠摯無比,似乎在念真事般。

    風筠之心頭微動,他的寶貝妹妹任性調皮,還總耍小脾氣,但絕不是朝三暮四之人!

    泫宸魈已沉睡三年,前幾日她還特意跑去宮內,求皇上爲合婚庚帖加蓋皇印。

    豈會與瑞賢王私下往來?

    看來……

    此人來者不善。

    忖念不過轉瞬,風筠之神色平靜,不留痕跡。

    “看來倒是我這做二哥的疏忽了,瑞賢王殿下即將而立,身旁卻還沒個知心伴侶,想必今日……是來打探妹妹心意?”

    “哈哈哈……”泫宸泰笑得舒心暢意,“果然二哥是聰明人!還是與聰明人打交道省力!不知二哥可有何消息?”

    言落,他一掃眉間歡喜,愁絲悄無聲息地爬上眼尾。

    “九弟沉睡後,清清吃了不少苦。本王聽說,清清每日都先給九弟用膳,自己再用膳。而且食不知味,寢難安眠,本王着實心疼得很!”

    “況那制蠱之人已殞命,無法爲九弟解蠱,誰也不知他何時能醒來。清清今年不過十九歲,如此花季年華,豈可全部葬送給九弟?”

    一滴清淚悄然從泫宸泰眶中滴落,伴着縈縈月光,分不清是真是假。

    “本王曉得,二哥與風大人都將清清捧在心尖尖,所以本王今日纔來求二哥,解除清清與九弟的婚約,本王定會予她餘生幸福。同時也助二哥一臂之力!還您個清白!”

    言及至此,泫宸泰擡起一雙淚眼,情濃意厚地凝望面前默不作聲之人。

    卻見風筠之眸色清潤,略攜笑意,眼角隱着淡淡鄙夷。

    “殊不知瑞賢王殿下如此情深,演技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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