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此番所言,想必是要他們放寬心,毋需自責。
二人相顧一笑,心照不宣。
父皇而今年事已高,將近古稀,辛苦操持政事一輩子,可謂是嘔心瀝血。
確該到了盡享天倫之時。
試問有史以來,又有多少君主能從皇位上全身而退?
父皇既定如此,他們應當支持。
風水清福身行禮,澈目澄潔,綴滿希冀,“那兒臣便替小珏兒先行謝過皇祖父,待小珏兒長大些,還可跟您習書學繪,您可不許嫌孫兒纏人哦!”
“哈哈哈哈……”泫睿開懷大笑,不禁對這位小皇孫的降世愈發期待,“好好好,朕豈能嫌孫兒纏人,高興還來不及!”
言落,泫睿忖慮少頃,頗爲嚮往道:“眼下宮中這幾位小皇孫皆是男孩,你們的小珏兒若能是個女兒便好了!女兒好啊,女兒貼心!”
風水清與泫宸魈溫情對視,雙人之手同撫向孕肚,面露幸福笑意。
“嗯,兒臣也希望是女兒。”泫宸魈柔聲道。
近日來,他忙於對付泫宸泰,還未能給他們的孩兒取名字。
當前距小珏兒出世僅剩三月餘,他也該靜下心來,好好爲他們的孩兒取個寓意至佳之字。
待父子三人商榷完繼位之事,泫宸魈被泫睿單獨留下,風水清則與泫宸煜退出殿外,立在門口等候。
掌事公公有眼裏見兒地爲風水清搬了把靠背椅,尖聲尖氣恭敬道:“清凜王妃,您身懷有孕,萬不要累到,估摸着清凜王殿下很快便能出來,請您坐於此處稍事休息。”
風水清輕點娥首,禮貌迴應:“多謝公公。”
泫宸煜並未急着離開,留下陪弟妹一同等九弟。
他負手而立,遠眺花園內覆滿積雪的瓊枝,感嘆如斯,“時間過得真快呀!曾幾何時,與弟妹初次交談,還是那年的姚芳會。”
“嗯,是呀三哥!”風水清婉言笑道。
“那一年,三哥話還未講完,鄔小姐便落了水,弟妹竟提裙躍入水中救她。”泫宸煜轉過身,面容清潤,眼存笑意。
聽聞此言,風水清憶起,那時三哥說:“我這做三哥的,不希望九弟被傷了心。”
既他又提起此事,許是要接着講完當年之語。
風水清未作聲,僅向泫宸煜回視一個傾耳細聽的眼神,入目是他粲然溫和的笑臉。
“當時三哥還想說,九弟是真心愛你,我從未見他對任何一人,如此掛心。”
言止,風水清心扉甜蜜充盈,攀上隆起孕肚輕緩摩挲,滿足而歡愉,“三哥,弟妹現在也回答你。弟妹同樣真心愛他,愛你這位九弟。”
“哈哈哈……”泫宸煜慰然而笑。
他自然通曉風水清對九弟的愛意。
他們初結婚約之時,宛如一對兒冤家,尤其是風水清,恨不得離九弟越遠越好!
他雖不常與他們見面,但瞧九弟終日板着一張臉,脾氣更暴戾,就連與他講話亦心不在焉。
經旁敲側擊,他才得知,原是風水清總想逃開他、躲着他。
九弟很委屈。
畢竟是九弟與弟妹之間的情事,他作爲三哥也不可隨意指點。
然今,他們一路走來,歷經千辛萬苦,恩愛圓滿。
他這做兄長的,屬實爲他們歡喜。
接下來,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舊時往事,多是泫宸魈幼年趣事。
逗得風水清捧腹大笑!
之前她從來不知,魔王兒時竟如此可愛!
好比,他會將三哥帶來的餐膳偷偷藏起來,許是藏了太久忘記,當翻找出來時,食物已變質。
再如,見到圖案格外炫麗的糖果紙,他會小心收集,粘成一整張花花綠綠的彩紙,在上面繪製天馬行空的畫作。
耳畔是泫宸煜繪聲繪色之音,風水清面上掛着欣悅笑意,心楹卻漾起酸澀波瀾……
在世人眼中,泫宸魈是高不可攀的矜貴皇子。
地位煊赫,養尊處優,萬千寵愛。
然則實際,他卻因皇后虐待而……
食不果腹,身心俱傷,百孔千瘡。
獨自一人蜷在黑暗裏,默默承受。
一頓熱騰餐餚,一張糖果紙,這些看似尋常的小事,於他來講彌足珍貴。
她的魔王呀,兒時遭了太多苦楚。
而將來,她在他身邊,再不會讓他感觸孤獨。
她會永遠陪伴他。
予他關心,予他愛。
當泫宸魈步出皇帝寢殿時,瞧見二人歡聊地正開心。
泫宸煜眉飛色舞,滔滔不絕,講到興奮之處,還揮展雙臂於胸前比劃起來:
“弟妹!你都不知道,那次九弟喝藥,苦得直哭鼻子!還是三哥連哄帶騙,他才乖乖吞下去!哈哈哈……還有……”
泫宸魈臉色黢黑,嗓音冽寒:“三哥,您的話太多了。”
“哈哈哈哈……還有什麼呀三哥?您還沒講完呢!我還想聽!”風水清無視魔王緊攥雙拳,好奇心愈濃!她還想多聽些魔王的窘事!
聞聲,泫宸魈氣得眉心驟擰!直接將風水清橫抱在懷裏,“我們該回家了。”
“喂!你嚇死我了!我還沒聽完故事呢!”風水清摟住魔王脖頸,嘻嘻笑着埋怨。
“什麼破故事?!不許再聽!”
語罷,泫宸魈大步流星向外走,留泫宸煜一人站在原地。
泫宸煜無奈搖搖頭,追在二人身後歡聲道:“等等三哥呀!九弟你也太小氣了吧?!且等三哥爲弟妹講完啊喂!”
……
清凜王府。
直至寢間,風水清才被泫宸魈輕柔放落地面。
瞧着魔王眼尾緊繃,窘色難藏,她忍俊不禁道:“魔王呀!你還真生氣啦?那我不笑你了好不好?”
“你方纔笑得不是很歡脫嗎?!”泫宸魈語氣酸酸,引得風水清笑意更甚。
“哈哈哈……是因爲我覺得你很可愛呀!天不怕地不怕的魔王,竟被苦藥害得哭鼻子!哈哈哈哈……唔!”
風水清餘下笑聲,被泫宸魈用吻徹底封住。
他的舌尖長驅直入,粗暴掠過她整齊貝齒,肆意汲取她檀口蜜液,以示“懲罰”。
不過眨眼,她身上的厚重冬衣便被他盡數褪去,唯剩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