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凱仍然是那副蔫頭耷腦的模樣,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喝酒的時候,他坦白的告訴我,經過認真的思考,他決定不離婚,和張雅琪繼續過日子。
王思凱之所以決定不和張雅琪離婚,完全是爲了父母考慮。
王思凱的父母是生意人,他們將面子看得比天還大。
如果王思凱離婚,父母肯定會逼着王思凱再娶。
王思凱如果再娶,他的第二任妻子不可能像張雅琪那樣,無私的幫他隱瞞祕密。
一旦所有人都知道王思凱是個假男人之後,不僅他自己擡不起頭來,父母也會顏面無光。
所以,王思凱經過再三權衡,決定放棄離婚的打算,和張雅琪繼續過下去。
張雅琪雖然無法做到不再找小鮮肉,但她保證會做好自身保護,減少找小鮮肉的次數。
王思凱雖然對這樣的結果不太滿意,但他找不到更好的處理方式,所以就只能暫時就這樣過着。
再過幾年,張雅琪收心了也未可知。如果張雅琪真的收心了,他們就仍然是幸福的一家人。
雖然張雅琪走過彎路,但王思凱能夠原諒她,畢竟在這件事情上面,多多少少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我能夠理解王思凱的顧慮,也非常支持他的抉擇。
我從醫生的角度,給王思凱提了一個建議。
我告訴王思凱,現在的試管嬰兒技術非常成熟,成功率很高。
既然他父母那麼盼望抱孫子,還不如將跟蹤張雅琪的功夫,用於勸她做試管嬰兒。
這樣既滿足了父母的心願,也能夠讓張雅琪收心。
女人一旦懷上孩子,那麼從懷孕到分娩,再到育兒期,至少兩年時間過去了。
張雅琪生了二胎,有了新的寄託,不再沉湎於男女情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聽了我的話,王思凱猶如醍醐灌頂。
他用力的拍了拍腦袋,大聲說道:“還是你聰明,我怎麼就沒想到做試管嬰兒呢?如果張雅琪真的生了兒子,滿足了父母的心願,即使我以後和張雅琪離婚,他們也不會強硬的逼着我再婚。”
我好心的提醒他:“如果真的能夠試管成功,當然是一件好事。只是,張雅琪一直拒絕生二胎,我擔心她不會同意做試管嬰兒。試管嬰兒不僅過程繁瑣,還會給女方帶來一定的痛苦。並且,並不是做一次試管就能夠成功受孕,往往需要重複很多次,直到成功受孕爲止。”
王思凱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道:“其實,你有所不知,所謂的張雅琪不願意要二胎,那隻不過是幌子而已,是爲了我那件事情打掩護。也只有這樣說,別人纔不會懷疑我生不了孩子。
“原來是這樣!”我沉吟道:“這樣說來,張雅琪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她願意爲了保護你而背這個黑鍋。”
“確實如此,這也就是我明知道張雅琪背叛了我,仍然不捨得和她離婚的原因,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都做不到像她這樣,犧牲自己的立場幫我打掩護。”
我點點頭:“張雅琪除了找小鮮肉那件事做得不靠譜,其他方面還是可圈可點的。”
“即使她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仍然認爲她本性不壞。”王思凱點燃一支香菸,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眉頭深鎖,沉浸在回憶裏:“當初,張雅琪和我戀愛的時候,父母看不上她,說張雅琪出身卑微,我倆門不當戶不對。還說張雅琪和我在一起,只是看中我家的錢而已。我和張雅琪愛得難捨難分,即使父母強烈反對,我也仍然要和她在一起。父母爲了讓我倆分開,於是使出殺手鐗,說除非張雅琪放棄我家所有的財產,他們纔會同意我倆結婚。”
王思凱的陳述讓我感慨:生意人的精明,簡直超乎我的想象。
王思凱說完自己的事兒,又關心的詢問我的近況。
我語氣平淡道:“針孔攝像頭倒是裝好了,但夏雨荷這幾天不在家,所以什麼都沒發現。”
王思凱審視的看着我:“如果......我是說如果,一旦坐實夏雨荷背叛了你,你打算怎麼做?”
“我打算怎麼做?”我思忖良久,覺得這個問題好難回答。
王思凱是因爲生理缺陷的原因,所以不敢離婚。而我,卻是被房子所困,導致沒有勇氣離婚。
如果我告訴王思凱,我愚蠢到將價值四百多萬塊錢的房產登記在夏雨荷一人名下,他會不會笑話我?
王思凱一直認爲我是一個理智的男人,我相信此話一出,一定會讓他大跌眼鏡。
我正低頭思考着,王思凱就迫不及待的追問道:“看你那欲言又止的樣子,難道有什麼驚天的大祕密瞞着我?“
我咬了咬後槽牙,決定對王思凱實話實說。
我倆是從小光屁股長大的朋友,我相信他不會因此而笑話我。
我端起果啤,淺淺的啜飲了一口。
我非常喜歡果啤的味道,因爲它的口感像啤酒,卻又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啤酒。
它既有啤酒的麥芽味,又有着甜味飲料的回甘,非常適合配着就着滷菜小酌。
放下杯子,我扔了一顆油炸花生米在嘴裏,悠然道:“如果夏雨荷真的背叛了我,我也不能和她離婚。”
聽到我這樣說,王思凱很詫異。
他驚訝的問:“爲什麼不能離婚?你又不是我,擔心那件事被別人知道。”
我看着王思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的事情,比你的更加嚴重。”
說完,我找王思凱要了一支菸。
我將香菸點上,藉着吞吐香菸的動作平復心情。
我不是一個喜歡抽菸的男人,簡單直接的說,我每年吸菸的次數,絕不會超過十次。
每當我想要吸抽的時候,那麼就必定是我苦惱至極的時候。
王思凱見我慢悠悠的吞雲吐霧,急得連連催促:“你倒是快點說呀,簡直急死個人了。”
我吐了一口菸圈,看着菸圈的影子,悠然道:“如果我和夏雨荷離婚,我那套價值四百多萬塊錢的婚房,就再也不屬於我。”
“此話怎講?”王思凱挑挑眉,一副疑惑的神情。
我將菸屁股扔在菸灰缸裏,嘆了一口氣:“如果我說了,你可不許笑話我。”
“看你這話說的,咱哥倆,誰笑話誰呢?即使笑話,也是五十步笑百步,彼此彼此而已。”
“王思凱你聽好。”我道:“我那套價值四百多萬的婚房,只寫了夏雨荷一個人的名字,並且我還去公證處做了公證,無論發生任何情況,我都不能收回。”
“啊?”王思凱捂着嘴,一臉的不可思議:“你爲什麼要那樣做?你父母知道嗎?”
我苦惱的搖搖頭:“正因爲我沒有告訴父母,所以纔不敢和夏雨荷離婚,如果父母知道,他們傾盡全力給我買的房子,落到了夏雨荷一個人的手裏,他們肯定會難過得不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