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陳小婭的眼眶裏噙滿了淚水。
她語氣悲涼的說道:“如果我的身體沒病沒災,健健康康的,我肯定不會有這方面的顧慮。可是,我現在已經是病入膏肓的人了,我留在這個世上的時間已經沒有多久。一旦我離開了人士,就再也控制不了夏雨荷,她肯定會鳩佔鵲巢,將我的家,變成了她的家。”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今天,我就是來院裏拿複查報告的,這次複查的情況,比上次還要糟糕。我的病情已經到了晚期,即使是採取最積極的治療手段,對於延長我的生命,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事已至此,我也想開了,人終歸都有一死,我也只不過是比別人早一點去了黃泉路而已。只是,讓我不甘心的是,一旦我死了,家裏的財產就會順理成章的被彭雲飛所掌握,而彭雲飛早就被夏雨荷那個小蹄子迷得五迷三道的,一旦他將夏雨荷娶回家,他倆成爲了真正的夫妻,我的財產就會自然而然的落到夏雨荷的手裏。”
我的心裏非常清楚,陳小婭所說的,很可能會成爲事實。
既然夏雨荷已經跟我離婚,那麼,只要陳小婭離開了人世,只要夏雨荷願意嫁給彭雲飛,這件事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雖然早先夏雨荷已經跟彭雲飛提出分手,但彭雲飛始終不捨得放手,證明他對夏雨荷的用情至深。
夏雨荷之所以要跟彭雲飛分手,是因爲她自以爲攀上了富二代,爲了給自己嫁入豪門掃清障礙,所以纔會甩掉彭雲飛。
然而,現在的情形,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夏雨荷嫁給富二代的夢已經破碎,在她的生活幾乎陷入絕境的情況之下,如果陳小婭死了,彭雲飛用物質做誘餌,讓夏雨荷重新回到他的懷抱,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旦夏雨荷跟彭雲飛複合,那麼,以她一貫的作風,她一定會爲自己和她的孩子,在彭雲飛身上大把大把的撈錢。
並且,即使彭雲飛給她再多,她也並不會感激他。因爲她一直認爲彭雲飛是害死於海的罪人,所以,即使彭雲飛對她再好,她也仍然不會感激。
她很可能在彭雲飛的身上大撈一把之後,再狠狠的報復彭雲飛,爲於海報仇。
面對陳小婭提出的問題,我一籌莫展,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說句實在話,陳小婭目前的窘境,我想不到更好的方式去解決。
見我始終低頭沉吟不語,陳小婭知道,我也想不出解決的方法。
“什麼方法?說來聽聽。”
陳小婭咬了咬脣,然後道:“這些話,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千萬不要說給別人聽。”
我點點頭:“好的,我不說。”
她眼神堅定的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我說的這條路,就是和彭雲飛離婚。只要我和彭雲飛辦理了離婚手續,那麼原本就在我名下的房產,就跟彭雲飛沒有一丁半點的關係。離婚之後,我會將我名下的所有財產,全部都轉移到女兒的名下。女兒還那麼小,爲了規避彭雲飛控制女兒的風險,我會在生前立下一份遺囑,由父母做女兒的監護人,管理我留給女兒的財產。”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只有這樣做,才能夠避免家裏的財產被彭雲飛掌控,避免夏雨荷鳩佔鵲巢,住我的房,花我的錢,打我的孩子。”
我問陳小婭:“難道,你就那麼篤定彭雲飛會同意跟你離婚?我認爲,你想要跟彭雲飛離婚,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情。彭雲飛不會那麼傻,既然他明知道,一旦跟你離婚,他就什麼都得不到,他肯定會跟你耗到底,堅決不同意離婚。”
聽了我的話,陳小婭笑了。
她的嘴角微微咧開,眸子裏,閃現着若隱若現的殺機。
這樣的笑容,令我恐懼,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陳小婭沉浸在自己的遐想裏,並未注意到我的異常。
她咬了咬後槽牙,語氣堅決的告訴我:“即使是用上最極端的方法,我也要阻止彭雲飛得到我的財產。無論用什麼樣的方法,我都要跟彭雲飛離婚。我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我的命,沒有彭雲飛的命值錢。我就不信了,如果我用性命去賭,彭雲飛難道會爲了那些財產,就連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
我聽懂了陳小婭想要表達的意思,她無非是說,只要能夠達到跟彭雲飛離婚的目的,她寧願用命去拼。
我問陳小婭:“如果彭雲飛同意跟你離婚,那麼,難道你真的什麼都不給彭雲飛留下?就讓他這樣空着手淨身出戶?”
陳小婭沉吟了一會兒,然後道:“如果沒有夏雨荷這個極大的威脅,我願意給彭雲飛留下一套房子,讓他有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可是,既然有夏雨荷這個禍害一般的存在,我就不得不防。如果我行婦人之仁,留給彭雲飛一套房子,那麼就無異於引狼入室,如果夏雨荷住進了我的家裏,我死都不會瞑目。所以,我只能讓彭雲飛淨身出戶。”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彭雲飛這樣的結局,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他無情的背叛了我,狠狠的傷害了我,我也不會得癌症。讓他淨身出戶,我沒有絲毫的愧疚,那隻不過是他傷害了我的懲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