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

    “您醒一醒,該去給太后請安了。”

    身穿紫色圓領窄袖袍衫的太監趙佗,輕輕的在龍牀前呼喊着,神情有些緊張。

    四邊掛着錦繡的帳幕,牀前則垂下了羅帳,龍牀上安靜的躺着一名模樣清秀的年輕男子。

    “啊!”睡夢中的風業忽然驚醒。

    “這是什麼,我的頭……”

    他捂着自己的腦袋在龍牀上不停的打滾。

    一旁的趙佗神色慌張,瞧見這一幕連忙說道:“陛下要保重龍體,可也不能誤了今日的請安呀。”

    “若是身體不適,還請陛下忍一忍,先去給太后請安,請安之後小人立刻去請太醫。”

    風業沒理他,只不停的忍痛低吼。

    同時大量的記憶涌入腦海之中,與他原本的記憶相互交融、錯亂。

    疼痛感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半分鐘的時間,疼痛感緩緩消失,風業逐漸恢復正常。

    只不過他現在早已經滿身大汗,渾身上下感覺要虛脫了一般。

    他躺在龍牀上緊閉着雙眼,心中充滿了無奈。

    上一秒鐘他還在公司內熬夜加班,修改系統漏洞代碼,下一秒卻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個世界。

    成爲了大風王朝的王。

    大風王朝,九州之強國,歷經399年,任16代君王,平均年齡不足25歲,說來可笑。

    當今朝政,王太后蕭氏掌權,垂簾聽政已達三年。

    先王風立,他的親哥哥,在位不到兩年便暴斃在龍牀上。

    王太后以太子年幼爲由,力排衆議,立先王幼弟風業,字文弱,登基稱王。

    風業繼位不足一年,因王太后把持朝政,所以無心政務,極其喜愛遊獵。

    昨日騎馬摔下馬來便一直昏迷不醒,太醫前來查看後,草草開了幾副藥便離開。

    從始至終,王太后那邊都未曾喊人過來查看過。

    一直到今日早晨,太監趙佗怕誤了給王太后請安的時辰,便不得已的在牀前呼喊。

    趙佗側身對着身後一揮手,尖聲說道:“都愣着幹嘛,還不快給陛下更衣。”

    他見風業醒了,自然不敢再耽擱,時辰本來就已經晚了,若是再慢上一些,他的腦袋可要不保。

    “是”三個身披淺黃銀滄飛雲帔的妙齡宮女緩步走了過來,取過一身玄黑繡五爪金龍騰雲袍、白玉陰陽魚腰帶等等大風王的衣衫靠近過來。

    不等風業回話,就要給他更衣。

    “放肆!”

    還在頭疼的風業忍不住怒斥一聲。

    三個宮女嚇得連忙跪下:“陛下恕罪。”

    趙佗略微驚愕,上前一步細聲說道:“陛下,不能再耽擱了。”

    風業怒視着他:“你乃寡人心腹,見寡人病重至此,也要如此苛待寡人嗎?”

    趙佗聞言臉色一白,連忙退後兩步跪下道:“陛下明鑑,小人不敢。”

    “只是……每日晨時請安,乃是王太后立下的規矩;

    陛下若是不去,小人怕王太后那邊責怪下來,若是賜了陛下禁足,陛下可要一月時間都出不來這太極殿了。”

    他身爲風業的貼身太監,自然風業去哪,他也得跟在哪。

    平日裏讓他跟着風業騎馬射獵,手上雖無實權,倒還自由暢快。

    若是待在這太極殿內不準出去,那還不如殺了他呢。

    捋順腦海中記憶的風業也明白了王太后的可怕。

    她若是下令禁足,宮內無人敢不從,前朝的大臣們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畢竟他這個王上,雖然是王室血脈,但太過年輕,也毫無威信。

    就算有一天暴斃而亡,能夠代替這個位置的人,還有很多。

    既來之,則安之。

    他既然做了大風王朝的王,便不願再這麼窩囊下去。

    男人一生,只求做到四點,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既然這輩子給了他一國之君的身份,何不睡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攘外必先安內。

    前朝之事暫且不說,他想要理政,必然先要將王太后扳倒,從而奪回政權。

    “替寡人更衣!”

    在衆位宮女的服侍下穿戴完畢,他風風火火的趕往長生殿。

    “文弱見過王太后,給太后請安。”風業拱手彎腰而拜。

    前方絲綢臥榻上端坐的女子,着一湘紅色大紅妝霏緞宮袍,綴琉璃小珠的袍腳軟軟墜地,摩挲有聲,紅袍上繡大朵大朵金紅色牡丹,細細銀線勾出精緻輪廓,雍榮華貴。

    蔥指上戴着寒玉所致的護甲,鑲嵌着幾顆鴿血紅寶石,雕刻成曼珠沙華的形狀,美麗不可方物。

    耳垂上戴着一對祁連山白玉團蝠倒掛珠綴,皓腕上一對獨山透水的碧綠翡翠鐲子。

    雖是太后之尊,可保養的極好,白皙勝雪的皮膚吹彈可破,窈窕的身段顯露無疑。

    王太后蕭氏,全名爲蕭媚娘,並不是他的生母。

    只因受到父王專寵,所以權勢極大。

    在父王死後,蕭媚娘便和外戚當朝太尉蕭牧勾結,把控朝政,擅立王儲,霍亂大風。

    蕭媚娘擡眼盯着他,不急不慢的說道:“聽說陛下摔了,可有這回事?”

    風業回道:“是寡人學藝不精,王太后不必擔心。”

    “當初先帝給陛下取名文弱,便是希望陛下能夠武強,如今騎個馬便要摔下來,聽說還驚動了太醫,這要是傳出去了,陛下的顏面何在?”

    蕭媚娘語氣平淡的說着,可是聽在風業的耳朵中,卻感覺無比的諷刺。

    這不就是在拐着彎罵他無能嗎?

    只不過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風業忍氣回道:“不知太后以爲,該如何處置?”

    蕭媚娘沉默一會才說道:“御馬監昨日新進了一匹兇悍野馬,不慎脫繮衝撞了陛下,觸犯王威,着賜死。”

    “陛下以爲如何?”

    風業心中一驚,那匹馬可是他最爲喜愛的良駒。

    但是現在面對王太后的威嚴,他不得不低頭。

    “王太后思慮周到,就依太后所言。”

    “嗯”

    蕭媚娘點點頭,繼續說道:“再過幾日陛下便到了舞象、破瓜之年,也是時候該給陛下的後宮添置美人,綿延後嗣;

    並且國無後不寧,大風王朝沒有國母,終究是讓朝中大臣和天下百姓不放心,此乃國本,不知陛下有何想法,可以和哀家一同商討。”

    風業正愁沒辦法對付她呢,沒想瞌睡居然有人送枕頭,他何不借坡下驢?

    “宮中官女子寡人瞧着長大,太過熟悉,這閨房之事總歸不好下手;

    寡人以爲,此次可以讓豪門大族的女子和士宦人家美名遠播的女子入宮,由寡人和太后進行挑選,然後禮聘入宮;

    至於國母一事,寡人年幼,還請太后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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