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業眉頭微皺:“王位傳承,豈有兄終弟及的道理,畢竟寡人還未駕崩呢。”

    風青山語氣一軟:“陛下,老夫也是爲大風社稷考慮;

    陛下可收風山爲義子,立一個名義上的太子,以安社稷;

    待後宮嬪妃孕育出龍子之後,再廢太子,另行冊封便是。”

    一旁的林正不樂意了,他可是指着林霜的兒子繼承王位的,豈能讓風山那小子搶了去。

    林正沒好氣的說道:“太子關乎王位繼承,豈能說立就立,說廢就廢,未免太過兒戲;

    陛下年輕力盛,身強力壯,無需太過在意太子的設立;

    爲今之計,陛下還是先將身體將養好纔是。”

    林正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已經計算好了,立刻讓林霜多喫些壞孩子的藥,再多來幾次,一定得早日懷上龍子。

    只要王位是他的曾孫繼承,那麼林家便擁有坐擁大風王朝的可能性。

    風業看向風青山,微笑一下,苦澀的說道:“寡人會好好考慮,還請族爺爺放心。”

    “太子一事暫且不提,寡人一月後會在宣政殿設宴,宴請衆世家家主,屆時我等再議三地分割一事,如何?”

    三人點點頭,告辭離去。

    風業的神色更冷,咳嗽得也更厲害了,瞧着虛弱極了。

    曹公陽連忙將風業護送回太極宮,讓風業躺着靜養。

    早朝上風業病倒一事傳遍宮中時,已經是午時;

    秦香蓮收到消息之後,臉色有些難看;

    他知道風業在樓國受傷,可是回來之後不是已經痊癒了嗎?

    雖然還是很虛弱,可是隻需要療養,身體會一天比一天的好纔是;

    怎麼會惡化,而且還咳血了。

    幾個宮女、太監說得厲害,從他們嘴中彷彿風業馬上就要死了一般。

    秦香蓮哪裏還坐得住,立刻風風火火的往太極宮而去。

    宮門口,大量的金吾衛把守,風無極上前攔住秦香蓮的去路:“香妃娘娘請止步,陛下有旨,誰都不準踏進太極宮半步。”

    秦香蓮眉頭微皺,忙問道:“陛下究竟如何受傷,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無可奉告。”風無極冷漠迴應。

    “你若不讓本宮知曉陛下的傷勢,本宮如何安心?”

    “娘娘還是退下吧。”

    秦香蓮哪裏會願意離去,語氣軟了下來:“風將軍,麻煩您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本宮求見,倘若陛下親口說不願見本宮,本宮自會離去。”

    風無極想了想,點頭讓人進去稟報;

    曹公陽收到消息後,輕手輕腳的來到風業的身旁,低頭一看;

    見風業睡得正香,也不願打擾,便輕輕的退了出去;

    曹公陽又來到太極宮外,對秦香蓮鞠躬行禮;

    秦香蓮忙問道:“曹公公,陛下的身體究竟如何?”

    曹公陽想了想說道:“這陛下吩咐了的事情,做奴才的怎敢妄言;

    現如今陛下才剛剛睡下,一時半會也甦醒不過來;

    要不娘娘先回宮去,陛下一醒,奴才便立刻差人去天香宮通知娘娘。”

    秦香蓮嘆氣一聲,移步至一旁:“隨本宮過來。”

    曹公陽低頭跟了上去,來到一片無人之地,秦香蓮伸手入懷取出一塊五十兩重的金元寶,放在曹公陽的懷中。

    “公公平日裏照顧陛下辛苦,這些錢拿去買些茶喝,以後上心照顧陛下。”

    曹公陽大驚,連忙跪下不肯接金子,搖頭晃腦的說道:“香妃娘娘有所不知,陛下生平最厭惡收受賄賂,奴才可不敢開這個先例,還請娘娘將金子收回去。”

    秦香蓮一愣,還有太監不喜愛金錢的?

    秦香蓮故作惱怒的說道:“你不收也行,但必須如實相告,陛下龍體究竟如何!”

    “這……”曹公陽磕頭道:“娘娘恕罪,此事事關國家機密,奴才無可奉告,還請娘娘見諒。”

    “跟在陛下身邊做事,果然忠心耿耿,哼!”秦香蓮沒好氣的甩袖而去。

    曹公陽站在原地苦笑連連,若是換了以前,這金子肯定會收的。

    只是人這一輩子,總有一些不一樣的追求;

    則一主而侍,終身不判,也算是一種值得得意的成就。

    其實更關鍵的是……跟隨風業之後,尤其是接管了風雨衛,他壓根就不缺銀子。

    錢已經多到他自己一個人一輩子都花不完的地步了。

    傍晚時分,風業緩緩甦醒,只覺得口乾舌燥,虛弱的喊道:“水~”

    一直在旁伺候的林霜聽見此話,立刻去倒了一杯清水,將風業扶起來隨後緩緩的投喂着。

    風業一連喝了三杯清水這才感覺好受一些,但是頭還有些疼;

    便讓林霜給他輕揉額頭,舒緩了一些這才說道:“將曹公陽喚進來。”

    林霜乖巧的點點頭,前去吩咐;很快曹公陽快步而入:“陛下,有何吩咐?”

    “去御書房看看,若有奏章,全部拿來;對了,寡人沉睡期間,可有人求見?”

    曹公陽連忙說道:“啓稟陛下,香妃娘娘來過一次,但是被風將軍攔在太極宮外,沒多久便離開了。”

    “有說什麼嗎?”

    “娘娘在詢問陛下的病情,奴才們不敢亂說便沒有言語。”

    風業點點頭:“知道了,退下吧。”

    “是!”

    林霜這時不解的問道:“陛下,爲何不讓大家知曉陛下的真實病情呢?”

    “他們知道了又不能給寡人治病,不過是徒增傷感罷了~咳咳~”

    風業忽然劇烈咳嗽起來,猛然喉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將林霜白嫩的臉頰給噴的櫻紅一片。

    風業氣息萎靡下去,身子一僵癱倒在牀,只覺得胸口劇痛無比。

    林霜被嚇壞了,不停的叫喊道:“陛下?陛下!太醫,快傳太醫!”

    臥榻上,風業心如死灰,欲哭無淚;

    他帶秦香蓮回京,本想好好的在一起生活;

    奈何命運弄人,讓他重病至此。

    早知如此,何必招惹秦香蓮呢?

    風業如此想着,沒過多久便昏死過去。

    不出一盞茶的時間,風無極揹着一身白袍的齊靜春風風火火的衝進了宮中;

    林霜連忙喊道:“齊先生,快看看陛下,陛下他昏過去了!”

    “不急……不急……”齊靜春快步走上前來,先給風業把脈,隨後查看瞳孔;

    很快便在自己的小藥箱之中不停的翻騰起來,並快速說道:“陛下體內的傷勢越來越重,身體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爲今之計,老夫只能用續命丹給陛下強行提氣吊命。”

    齊靜春說完,翻出一個青花小瓶,從裏面取出一顆米粒大小的小紅丸塞入風業的嘴中。

    三息時間過後,齊靜春立刻取出銀針,針扎風業的頭部發際正中直上零點五寸神庭穴;

    手掌第二、三掌骨之間,握拳屈指時中指間處勞宮穴;

    頭部雙側太陽穴;

    脖子上的兩條筋上的橋弓穴;

    並用雙手拇指按壓風業鼻下人中穴。

    這一刻,臥榻上昏迷的風業忽然倒吸一口涼氣回過神了,定眼圓瞪齊靜春。

    “陛下!”林霜、曹公陽、風無極等人連忙喊了一句。

    齊靜春則鬆了一口氣,心有餘悸的說道:“醒過來就好,醒來就好!”

    “陛下切記應當多多休息,莫要再勞累了,不然再次昏迷,老夫真就束手無策了。”

    風業回過神來,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剛纔若是沒有齊靜春的救治;

    很有可能就此一睡不起!

    人死了真的什麼都沒了,江山、美人、臣子,都是一場空。

    風業躺在臥榻上緊閉雙目,渾身微微發顫,他一字一句的說道:“給寡人連發十二道金令,急召宋文通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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