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胎仙點點頭,立刻丟了手中的長刀,快步而入。

    進入寢宮之中,風業此時正躺在臥榻上,蓋着厚棉被,閉目養神。

    齊靜春撤了風業身上的銀針之後,便立刻去熬藥了;

    風業則感到十分的睏倦,絲毫提不起精神;

    就算是現在軒轅胎仙來了,他也不想睜眼。

    軒轅胎仙靜悄悄的來到風業的身旁,坐在臥榻上,面色複雜的看着臉色蒼白的風業;

    她就這樣盯了許久,又擡眼看向風業額頭上的長髮,居然已經白了四分之一。

    比以前更加的憔悴了。

    不知不覺,眼淚就順着軒轅胎仙的臉頰滾落下來,怎麼都止不住。

    她不停的擦拭眼淚,時不時抽泣;

    這時風業忽然開口了:“哭什麼,寡人還沒死呢。”

    “臣妾知道,可是……眼淚就是止不住。”

    風業微微一笑:“你能爲寡人哭,寡人已經很開心了。”

    軒轅胎仙臉色一紅,有些不知所措;

    很顯然,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現在太過複雜了,無論是關心對方還是厭惡對方,都不太合適。

    風業緩緩睜開雙眼,軒轅胎仙梨花帶雨的面龐映入眼簾;

    風業張嘴想說些好話,可是一開口卻說道:“你的膽子現在越來越大了,說逼宮就逼宮,寡人若是不罰你,威嚴何在?”

    軒轅胎仙苦笑着說道:“陛下若是想罰就罰吧,但是不能不讓臣妾知道陛下的身體狀況;

    倘若陛下龍體安康,臣妾寧願膽子一直小下去。”

    隨後軒轅胎仙又解釋了一句:“香妃很在意陛下的龍體狀況,是她來求臣妾,臣妾才知曉陛下病倒的。”

    “寡人累了。”風業閉目說道:“就罰你陪在寡人的身旁照顧吧。”

    風業說完,果真就這樣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內,軒轅胎仙接替了林霜的位置,留在風業身邊照顧,這讓林霜氣得不輕,可是她也不敢和軒轅胎仙作對。

    風業的身體越來越差,最近一天能夠保持清醒的時間不超過三個時辰;

    其餘時間要麼陷入昏迷,要麼在熟睡。

    林霜、秦香蓮、曹公陽、風無極等人整日以淚洗面;

    唯有軒轅胎仙一人每天臉色平靜,除了第一天見風業哭了之外,再也沒流過一滴眼淚。

    齊靜春每兩個時辰便會過來看一看風業的狀況,並帶來配置好的吊命補藥。

    而風業每天甦醒後的第一句話便是:“宋文通回來沒有?”

    這天風業照常甦醒,曹公陽則面帶喜色的跑了進來,立刻稟報道:“陛下,司徒大人回來了!現在剛剛入京城。”

    風業聞言立刻來了精神,連忙掙扎着想要起身,並艱難的說道:“快,傳宋文通入宮見寡人!”

    軒轅胎仙連忙扶住風業,曹公陽快速說道:“陛下放心,奴才早已經派人前去迎接,司徒大人現在正在趕往王宮的路上。”

    “好,做得很好!”

    “咳咳~”風業強提起精神,傳令道:“你們所有人都出去,讓風無極進來。”

    軒轅胎仙問道:“臣妾也要出去嗎?”

    風業擡眼看了看她,沉默一會後點點頭。

    衆人出去後,全副武裝的風無極很快走了進來,他單膝跪地,拱手說道:“陛下。”

    “過來~”

    風無極快步朝風業靠過去;

    風業緩緩擡手拍在風無極的肩膀上,沉聲說道:“立刻去調動所有十六衛,加強整個京城的警戒;

    記住,除了你之外,寡人沒有調動過任何軍隊;

    一旦有軍隊異動,立刻捉拿;

    必要時刻,殺無赦!”

    “是!”風無極立刻離開,風業長出一口氣,希望他內心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

    他身爲風王病重,急召司徒回京,這件事傳得天下沸沸揚揚。

    倘若有人擁有不臣之心,必然用詭計阻止宋文通入宮;

    他必須保證成功見到宋文通,絕不能生異變。

    風無極風風火火的離開,風業閉目養神沒多久,便聽見門外有動靜;

    “陛下~陛下!”張千着急的聲音忽然傳來;

    很快張千、白子弱、軒轅冷以及宋文通四人在曹公陽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當瞧見風業的狀態後,四人臉色皆是一變;

    宋文通拱手道:“陛下,微臣來遲!”

    張千轉身看向曹公陽怒道:“你怎麼照看陛下的,不知道陛下在邊疆重傷未愈嗎,怎麼能再讓陛下受傷!”

    “你們究竟怎麼伺候的呀!”

    張千罵着罵着直接哭了起來;

    白子弱和軒轅冷沒話說,只是風業注意到白子弱的身體有些發顫。

    張千倒是真性情,忠心耿耿,這個太尉給他不算虧。

    只不過風業身體虛弱,沒工夫搭理張千等人,緩緩說道:“安靜~”

    張千聞言,立刻雙手捂嘴,嗚咽着。

    風業這才說道:“你們回來就好;

    有你們在,大風纔不會亂;

    張千,你是太尉,要把控好全國大軍,決不能生亂;

    白子弱,你是兵部尚書,要好好輔佐三公,一旦有人敢生亂國亂政之舉,當抖尚書之威;

    宋文通,你是司徒,寡人病重期間,統領國政,安定天下;

    北征將士的撫卹和封賞,應當第一時間安排發放。”

    衆人連忙應下,乖巧極了。

    風業微微揮手:“宋文通留下,其餘人全都出去。”

    張千看了看宋文通,猶豫一會便隨着白子弱和軒轅冷一起出去了;

    房間內只剩下了風業和宋文通兩個人。

    宋文通連忙來到風業近前,雙腿跪下,拱手道:“陛下?陛下連發十二道金令召微臣火速回京,可是有要事相商?”

    風業看着宋文通,這幾年的操勞,宋文通的額頭上也有了幾根白髮;

    不多,但足以證明時間的流逝和每日的操勞。

    風業忽然一笑,緩緩問道:“宋文通,你說……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宋文通一愣,不假思索的說道:“微臣乃是陛下的臣子,大風的司徒。”

    風業緩緩搖頭,呢喃道:“臣子不假,可你不忠。”

    宋文通大驚:“陛下?”

    風業擡手安撫,解釋道:“你宋文通忠社稷天下、忠黎民百姓,可唯獨不忠寡人,不忠……風王。”

    宋文通連忙叩首:“陛下明鑑,微臣此生忠於陛下,絕無二心。”

    “咳咳~”風業忽然劇烈咳嗽起來,面露痛苦之色。

    宋文通連忙擔憂的喊道:“陛下?”

    待風業緩和一些,這才虛弱的說道:“不說這個;寡人時日無多,說不定哪天便病逝而去,可留下大風江山,不知如何處置。”

    “寡人膝下無子,王位後繼無人;

    倘若寡人病逝之後,立先帝太子風山爲王,你以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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