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蘇金山恭恭敬敬的單膝下跪:“草民蘇金山,拜見風王。”

    風業儘量讓自己保持微笑,和藹的看着對方。

    他知道,現在的蘇金山越發客氣,待會要的好處就越多。

    好在他替蘇金山準備的東西,一定能夠餵飽這個商人的肚子。

    “蘇家主,不必多禮,請入座。”

    曹公陽示意蘇金山在坐在風業右下角最靠前的位置,擺上一杯上好的陽晨雲霧茶。

    蘇金山不急不慢的嚐了一口,隨後笑着放下,等待着風業的下文。

    風業強忍着虛弱感,笑着說道:“蘇家世代經商,不知在船運方面可有建樹?”

    蘇金山想了想說道:“啓稟陛下,齊地臨海,漁業發達,但也不是蘇家一手遮天,不過幾百條漁船還是有的。”

    風業連忙發問:“抵禦海盜的戰船呢?”

    “這……”蘇金山猶豫了;

    戰船可是武力的象徵,你一個商人有戰船,這不是找死嗎?

    “咳咳~”風業忽然咳嗽起來:“寡人有一座大機緣送給蘇家主,蘇家主也得給寡人一點誠意纔行。”

    蘇金山想了想自己的實力,便說道:“齊地海盜多,官府自顧不暇,我們打漁的也就只能自己武裝起來抵禦海盜了,這可與海盜作戰的戰船嘛……幾十艘還是有的。”

    “那……大型戰船呢?可載三千人,五百馬以上的大型戰船!”

    蘇金山急了:“陛下,我們打漁的要那玩意幹啥。”

    風業沉默了,沒說話,他沒調查過敢問這話?

    場面安靜下來,蘇金山擡眼一看,風業就這麼直勾勾的盯着他,彷彿像是在說:“你裝,接着裝。”

    蘇金山乾笑兩聲,想了想說道:“這……陛下有所不知,海邊不僅有海盜,還有海外敵國大軍,齊地刺史無暇應對,便囑託蘇家打造大型戰船抵禦;

    但是數量不多,也就十幾艘。”

    “哈哈~”

    風業微微起身笑了一聲,隨後虛弱的用力喝道:“單你一個蘇家便有大型戰船三百多艘,戰船幾千,漁船更是有好幾萬!”

    “若是一齊出動,足以打下任何一個海外小國了!”

    “這……”蘇金山他確實有這個實力和本錢,可是他是商人,而且還是一個狡猾的商人。

    商人總喜歡藏着掖着,不喜歡這種被看透的感覺;

    畢竟看透了就無法講價了。

    “陛下說笑了,蘇家可從來都沒有一艘船,船都是那些做漁民、海貿生意的老百姓的;

    只是在蘇家名下做事罷了,都是合法經營,受到齊地官府管制的;

    說到底,都是朝廷的船,陛下的船;

    齊地蘇家也唯陛下馬首是瞻。”

    好一招表忠心以退爲進,堵死風業的話頭,無法用船的事情去爲難蘇家;

    只不過蘇金山想多了,風業從沒想過直接去對付蘇家。

    “蘇家主不用緊張,寡人今天是代表朝廷來和蘇家談生意的;

    蘇家造船業譽滿天下,寡人想在蘇家造戰船百艘,都要最好的工藝,以成本價計算付款。”

    蘇金山微微點頭,直接答應:“沒問題,只是有一點恕老夫無法答應。”

    “蘇家主請講。”

    蘇金山笑着說道:“百艘戰船的開銷花費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若是朝廷用船,蘇家至少要賺八成的利潤;

    不過若是陛下要用船,蘇家分文不取,百艘戰船拱手相贈,無有所求,全當蘇家對陛下仁政的敬佩之心。”

    風業內心冷笑:“什麼分文不取,你是想要得更多!”

    風業嘴上說道:“蘇家主大義,只是寡人對戰船的要求頗爲嚴格,怕是花銷有些大。”

    “無妨,區區幾兩銀子,蘇家承擔得起。”

    蘇金山說完,端起茶杯繼續喝茶,等待着風業的下文。

    誠意他給出去了,風業身爲大風王,若是還要點臉面,這好處豈能給少了?

    風業也讓曹公陽端來一杯茶,輕輕喝着。

    場面沉默了一會,風業這才說道:“蘇家真是大風的中流砥柱,既然蘇家主如此有誠意,寡人便卻之不恭了;

    宋司徒日後會聯繫蘇家,還請蘇家主多多上心。”

    “蘇家主既然如此大氣,寡人自不會虧待蘇家。”

    風業沉吟一會說道:“寡人制船便是爲了發展海軍,攻佔海島,開拓大風海域;

    蘇家主身在齊地,不會不知道遼闊海域的價值;

    寡人承諾,百艘戰艦所攻下的前十八座島嶼,皆爲蘇家主封地,世襲罔替;

    海島之上,許蘇家擁有統兵之權,一島可擁一萬兵。”

    蘇金山面無表情,內心卻有些發緊;

    大風世家雖多,可是按律法所有軍隊都是朝廷、官府的,世家不得擁有私軍;

    這是初代風王定下的規矩,其餘世家也不想開這個先例,不然會天下大亂的。

    可若是軍隊在海島上……又能得到朝廷的承認……確實是個不錯的條件。

    蘇家不差錢,現在差的就是權,大權;

    有了大權才能和五大世家抗衡。

    不過蘇金山只是一點點心動罷了,海島的所有權終究只是以後的利益,不能及時喫到嘴裏;

    現在以風業的病情還能不能活過一個月時間都難說,這些承諾到時候還是否算數便另外兩說了。

    他蘇家不可能白忙活,到時候吭哧吭哧累得半死,你突然反悔,虧錢不說,他蘇金山、蘇半城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蘇金山想了想笑着說道:“陛下真是少年英才,雄才偉略,文治武功,這纔剛剛打下存在了好幾百年的熊渠、匈奴、樓國,便已經想着發展海域,老夫敬佩之至;

    當真是一代新人換舊人,蘇家以及老夫都已經脫離時代,只能緊跟陛下的腳步才能苟且偷生;

    蘇家能夠在大風安然發展,便已經是感恩萬幸,哪裏還敢去想擁有海島領土之事;

    不敢不敢。”

    風業笑了,連忙說道:“海島之事,寡人已經敲定,非蘇家不能勝任;

    有蘇家主把持海島的經營,寡人才能放心,就算幫寡人一個大忙。”

    蘇金山還是打算拒絕,風業忽然又說道:“齊地刺史這幾年一直懶政懈怠,不僅沒有帶動齊地的經濟發展,還多有阻礙,魚肉百姓的事情沒少做,寡人早就要殺他;

    寡人記得蘇家主次子蘇詩書現任齊地涌州太守吧?”

    蘇金山點點頭:“沒想到陛下還知曉犬子,真是他三生有幸。”

    風業的臉色已經越發難看,他的身體支撐不了他說如此多的話,咳嗽的頻率越來越多。

    “咳咳~咳~咳!”

    蘇金山就在一旁默默的喝茶,對風業的咳嗽視若無睹。

    他是個商人,在沒有從風業的手中得到確切划算的利益之時,他是不會輕易的離開的。

    風業緩了足足五分鐘時間,身軀已經在微微發顫;

    但他還是堅持着說道:“蘇詩書勤政愛民一事,傳揚整個齊地,乃是理政治理地方的好手,大風的棟樑之材;

    如此人才,做一個太守可惜了,不如便讓他做齊地刺史,管理一地試試;

    另外……蘇家主家風嚴苛,蘇家皆大才之人,當得上朝廷全力培養;

    大風最好的書院便是京城的古風書院;

    寡人特許蘇家每年每期可有五個特招入學名額入京城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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