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交談,直接從上午談至了深夜;

    衆人一直都沒有休息過,大部分時間都是風業和曹素在制定計劃;

    幾乎曹素提出什麼困難,風業都一口答應,並給出解決辦法。

    兩人身後的文武百官全都在默默的拿筆墨紙硯記錄,不敢有絲毫大意。

    畢竟兩人談完之後,他們便得將制定好的計劃書交上去;

    不然的話就等着腦袋搬家吧。

    這一番計劃,風業設立了兩百多個賑災之地,皆爲越國機要之處,同時也方便物資的運輸。

    每一處賑災之地皆設立食堂、醫院、帳篷營地;

    越國需要做的便是將所有越國大旱形成的災民全都運送至這些賑災點,得到免費的救助。

    這其中的花銷是巨大的,風業自然不會白白的讓他們吃了飯不幹活。

    風業指出,所有災民,除了不能動的老人、不能走路的孩子、病入膏肓的病人以及懷胎三月的孕婦;

    其餘人但凡吃了救濟糧,記錄在冊,就得參與到越國的建設之中去。

    耕種、造房……其中最主要的建設工作便是修路!

    風業言,路不寬不大,風國運送物資的時間就將大大的延長,增加許多成本;

    並且替越國修路,對以後越國的發展極其重要;

    有了大路,兩國之間的商人才願意頻繁的來往。

    其二便是得讓災民們自己組建維持秩序的管理隊,這種事情唯有災民自己管才能少矛盾,也能減少朝廷的開支。

    並且以後災區重建之後,這些人可以成爲當地府衙的護軍,一舉兩得。

    同時風業要求越國必須嚴格保證入越的風國人安危;

    一旦出現矛盾和犯法的事情,風國人越國不得擅自處罰;

    風國會按照法度處置風國人,風業表示一定按照法律處置,絕不偏私;

    而越國人一旦傷害風國人,也必須按照風國法度處置,決不輕饒。

    這一點要求曹素考慮了許久才答應;

    對風業來說這一點是必須答應的事情,這是底線,絕對不能越過。

    總不能他帶着風國百姓過來做慈善,還被你們越國人欺負,這簡直太氣人了。

    同時風業提出,他在越國境內瞧見了許多馬賊、山匪;

    全都是些窮兇極惡之人,原本這些人沒多少;

    可是大旱之後,活不下去的青年壯漢大多都上山落草爲寇,打劫路過的災民、商人過活。

    這些人不得不除;

    風業要求越國出兵剿滅越國境內所有的匪賊;

    一羣不事生產,只靠打家劫舍過日子的土匪,對社會沒有任何益處;

    匪賊不除,越國百姓將永遠不得安寧。

    風業直言風國可以提供兵力幫助,但是都被曹素一一回絕了;

    讓大風軍隊入越,那將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曹素保證,即日起全國性剿匪,負隅頑抗者殺,願意從良者寬大處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抗旱,這件事需要太史局的人來越國探勘山川大地才能解決;

    是一件長時間的工作。

    不過只要成功抗旱,讓越國下雨;

    那麼到了來年秋天,越國將緩過一口氣來,百姓成功自給自足。

    這期間風國的花銷將是一筆天文數字,就算是大風的國庫也難以支撐。

    但是這些困難風業隻字不提,越國有任何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全都答應。

    深夜亥時末,風業和曹素二人才剛剛敲定了計劃的雛形,可以開始實施,實施的過程之中再不斷的完善、改革去了。

    一切談完之後,曹素幾乎成爲了風業的小迷妹;

    風業懂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許多細節也全都考慮到。

    在風業面前,曹素感覺自己都不配做越王,實在是愧對越國百姓。

    “好了,暫時就定下的這些。”風業轉身對一旁腿都快站斷了的賈玉說道:“時間緊迫,每耽擱一分鐘就可能有一名災民活活餓死;

    你派人星夜兼程,將寡人指定的計劃送回朝廷,讓戶部、工部、禮部火速安排;

    三天之內,寡人要瞧見第一批物資運送入越國境內。”

    “是!”賈玉連忙應下,整理好資料後立刻去安排。

    衆越國官員臉上都樂開了花,看風業這般作態,不像作假,看來是真心實意的來幫越國啊。

    可是風王如此大費周章,究竟圖什麼呢?

    衆人的臉色古怪起來,看着陷入沉默的風業和曹素二人,立刻恍然大悟。

    愛美人不愛江山,看來大風王的這個傳說不是假消息啊。

    他們都是懂事的人,文官武將皆拱手告退,快速離開了議政殿。

    曹素這時說道:“瞧本王這記性,風王來了這麼久居然忘了設宴款待,實在是有失禮數;

    若是風王不嫌棄,稍等片刻,本王立刻去安排晚宴;

    喫飽之後,再給風王安置宮中住處,如何?”

    風業被這樣一提,也感覺到有些餓,便說道:“無妨,寡人不是那貪喫之人。”

    見曹素眉頭微皺,風業想了想說道:“越國大旱,糧食稀少,就不用大擺宴席了,兩三個小菜,一壺酒便可。”

    “好!”曹素大喜,連忙應下,隨後立刻命人去安排。

    “還請風王移駕偏殿用膳。”

    “嗯。”

    在曹素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一處名爲歡喜殿的屋內;

    正屋子裏擺着一張大紅的圓桌;

    桌子不大,檀木製,剛好可容納四人坐着;

    曹素自己坐在主位上,隨後讓風業坐在了她的對面。

    入座不過十分鐘,立刻便有宮女端着一盤盤菜餚上來。

    “涼拌木耳、小酌青菜、醬香肉、涼拌豬耳以及一碟花生米、五張烙餅。”

    對於王室來說,這些菜確實十分寒酸了;

    要知道風國的大臣們每天喫的東西都比這些要強;

    由此可見越國的窮苦。

    一名花裙宮女又端上來一大壺溫酒,放在桌上後便快速離開。

    風業眉頭微皺,這酒壺怎麼這般大,都快比得上尋常酒壺的四倍了。

    再聽剛纔酒壺的落桌之聲,沉悶無比,似乎酒壺裏面的溫酒是滿的。

    風業再看這些菜式,好傢伙,全都是下酒菜。

    這個越國女王該不會有什麼特殊的想法吧?

    風業正胡思亂想之際,曹素端起酒壺,親自給風業倒滿一杯溫酒,又給自己倒上。

    “風王嚐嚐越國特有的溫竹酒,竹酒清爽幹洌,溫酒卻火辣刺喉,二者混合在一起,別有一番滋味。”

    曹素說着端起酒杯:“本王以越王的身份敬風王一杯,感謝風王對越國百姓的大仁大義。”

    曹素說完,一飲而盡,臉頰紅撲撲的,雙眸盯着風業,柔情似水。

    風業笑着迴應,同樣一飲而盡。

    只是還不等曹素給他倒酒,風業便擋下,笑着說道:“剛纔一杯不得不喝;如今天色已晚,再喝便有些不妥了。”

    “今日寡人累了、也餓了,用完膳之後須早些休息,明日還有要事。”

    風業說完,也不等曹素開口,便拿過一張烙餅張嘴便咬去一半,隨後開始塞醬牛肉。

    胡喫海塞,全然不顧風王的形象。

    曹素瞧這風業這般作態,偷笑之時又有些幽怨。

    “怎麼着,風王還怕本王吃了你不成?”

    曹素繼續端起酒杯,笑着說道:“風王不喝,本王自己喝。”

    “許久都沒有今天這般開心了,本王想喝酒,大醉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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