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夏攬月詢問宋鶴卿的意見。
“沒想法,你想要怎樣就怎樣。”
宋鶴卿淡淡的說道。
“你會覺得可惜嗎?畢竟我和你是夫妻了,我的財產和你也有關係了。”
夏攬月看向宋鶴卿——
他專注開車的樣子真帥!
“這些都是你的婚前財產,你不用考慮我的想法,只要你開心就好。”
宋鶴卿淡淡的說道,“多那一棟房子,也改變不了什麼,只要人開心和健康就行了。”
聽到這話,夏攬月的心裏涌上了一股暖流,忍不住說,“宋先生,你真好!”
宋鶴卿的薄脣,微微的抿出一道往上翹的弧度,心情愉悅幾分。
“咔——”
前面突然響起了尖銳急剎車聲音。
夏攬月循聲看過去,看到一輛車把一個小學生撞飛,而另外一輛車來不及剎車,車輪輾上了那個小學生的頭。
車子急忙往後退已經來不及了!
被輾的那個小學生,整個腦袋都被碾碎,血肉模糊。
“小寶——”
一箇中年婦女哭叫着奔出來,跪在地上,雙手不斷地把那落在地上的腦漿攏在手裏,拼命的往孩子的頭骨裏裝……。
彷彿這樣子,她的孩子就能復活。
宋鶴卿看了一眼車禍現場,又轉眼看向夏攬月,看到她滿眼盈滿了淚水,臉上充滿了悲憫之情。
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的覆蓋在她的手背上。
她的手背冰涼得厲害。
“你已經見過那麼多死亡,還害怕嗎?”
宋鶴卿忍不住啞聲的問。
“不是害怕。”
夏攬月微微的搖頭,閉上雙眼,靠在椅背上,“而是悲傷。”
“想到你爺爺了?”
宋鶴卿問。
“嗯……”
夏攬月的眼淚,控制不住,從眼角流下,滑在她那蒼白的小臉上。
宋鶴卿的心尖,像被羽毛在上面輕輕的掃了掃。
“我爺爺是爲了救我而車禍死……”
夏攬月哽咽着說,“那時候他也這樣子,整個頭骨被壓碎了,腦漿散落一地……”
宋鶴卿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她,那放在她手背上手,微微的收了收,想要給她一點溫暖。
“當時找遍人了,都找不到能有幫我爺爺恢復原貌的樣子再入殮,導致他像垃圾一樣被人處理。”
夏攬月悲傷的說,“這是我心裏永遠都過不去的坎。”
“所以,你做了入殮師,彌補對爺爺的遺憾。”
“嗯。”
夏攬月點頭,睜開雙眼,再次看向車禍現場,看到那個母親把孩子破碎的頭骨緊緊地摟在懷裏,整個人狀態都已經瘋了。
宋鶴卿不想她再看下去,急忙開車離開。
目睹了剛纔那一幕,他越發的理解夏攬月爲什麼做入殮師了。
車子回到公寓樓下。
宋鶴卿下車後,拉開副駕駛座,把夏攬月攙扶出來。
在不遠處的露天咖啡廳,坐着一個穿着飄逸的白色長裙,披着柔順墨黑色長髮,儘管戴着大墨鏡,卻依然能看出是個美麗動人的女子。
宋鶴卿和夏攬月並沒有注意到她。
兩人一起回到公寓,上了樓。
夏攬月把房產證找了出來,感覺有點疲倦和虛弱,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宋鶴卿給她倒一杯水,黑眸凝視着她問,“很累?”
“嗯,有點頭暈。”
夏攬月喝了幾口水,稍微舒服了一點。
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是李夢蘭的來電。
夏攬月接通。
“你怎麼還不來?是不是又要反悔了?”
電話那邊傳來了李夢蘭沒好氣的責備聲。
“就過去。”
夏攬月掛了李夢蘭的電話,站了起身,忽然眼有點發黑,趕緊伸手抓住了宋鶴卿的手臂。
“怎麼了?”
宋鶴卿伸手扶住她問。
“眼發黑。”
“那休息一會兒再過去。”
“算了,不休息了,我以後不想因爲房子的事情而被她們無休止的糾纏了。”
夏攬月苦笑着說,“太累了,欠他們的,我想統統還回去。”
“那房子乾脆一份都不要了,讓她們自己爭去。”
宋鶴卿說道,“只要你還和那房子掛鉤,這種糾纏,都是無休止的。”
“我還佔着房子份額,是想保持着房子的原貌,回去還能感受到爺爺的蹤跡。如此全部給他們,他們可能會推翻重建,搞得面目全非了。”
“那一片將要拆遷,你想要保留,都保留不了。”
宋鶴卿說道,“他們急着要你把房子過戶給他們,也應該是知道這個內幕消息。”
“要拆遷嗎?”
夏攬月一臉悵然若失,“我真不捨得那個地方消失在眼前,只存在記憶裏。”
“你不想它拆遷嗎?”
宋鶴卿看着她那張因爲難過而越發蒼白的小臉問。
“不想。”
夏攬月搖頭說,“在那裏有着太多我和爺爺的記憶了。”
宋鶴卿眸光閃爍了一下。
既然這樣子,那他就重新找個地方做皇朝商業廣場吧。
也沒有什麼大了不起的事情。
夏攬月萬萬想不到,她的一句話,就改變了一個百億規劃。
*
從不動產登記交易中心出來,夏攬月感覺一身輕鬆。
“姐夫——”
夏雪茹走到宋鶴卿的面前,甜甜的叫了一聲,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脈脈地看着他。
宋鶴卿當沒聽見,直接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又砰的一聲關了車門。
夏雪茹被吃了個閉門羹,臉色都漲紅了。
這一幕被夏攬月看在眼裏,噁心得都要吐了。
當日,夏雪晴搶走唐思陽。
現在,夏雪茹竟然又想來勾引宋鶴卿?
這兩姐妹,怎麼那麼不要臉呢?
“宋先生,剛纔我那個妹妹似乎挺喜歡你的。”
夏攬月故意的對宋鶴卿說,“她長得漂亮不算,自小就學琴棋書畫,還是江大學霸,很多男生都喜歡她,你對她感覺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