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衛國的好哥們老四今天結婚,邀請他們一家四口過去觀禮,顧紅星想着送點小禮物,但齊衛國堅持不送。
“不用送,咱倆結婚時,老四啥也沒送,咱這是跟他學的。”齊衛國理所當然道。
“咱真要空手過去,還不得被老四他媽甩臉子啊?”顧紅星跟齊衛國的幾個好哥們家人接觸過幾回,對老四他媽的印象尤其深刻。
“怕啥,咱臉皮厚點就過去了。”齊衛國越說聲越小,他嘴上說着硬話,但心裏卻莫名地發虛。
“國富、愛華,你們小叔要領咱們見世面去了,咱幾個比個賽,看誰臉皮最厚。”顧紅星說完,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國富和小愛華:……
突然不想去湊熱鬧了!
哥們四人,齊衛國是最先結婚的,當時結婚時比較匆忙,這哥仨來不及調班,就都沒來參加婚禮,不過老二和老三後來隨了幾張工業券和布票的禮,但老四一直沒啥表示。
齊衛國本不是小氣的人,雖然他結婚時老四沒隨禮,但哥們結婚,齊衛國也會送幾張票據的,反正他家也不缺工業券。
但這些年老四的種種行爲着實讓人心寒,去年向齊衛國借布票和工業券,借了一年都不還,齊衛國管他要了幾回,他都找藉口不還。
後來齊衛國直接去老四家討要,被他媽甩了臉子纔要回來:“嘴上說是好哥們,家裏工業券都成摞了,也不捨得給哥們用,幾張破票子,追着屁股後要。”
齊衛國面對中年婦女是一點戰鬥力都沒有,被說得滿臉通紅,最後只能憋着氣回家了。
回家後,齊衛國就要跟老四斷絕往來,後來老四上門來道歉,老二和老三又在旁邊勸着,他這纔算是消了氣,但芥蒂肯定是存在心裏了,對待老四也只當他是熟人。
“大哥,嫂子,你們來啦!”剛到老四家的大院,老二就率先迎了出來。
“你咋來這麼早呢?”齊衛國覺得自己來得夠早了,沒成想老二更早。
“我幫着佈置佈置房間!”老二憨憨一笑,低頭回答道。
老二是個內向的漢子,平時哥們幾個一起玩耍時,他還能說上幾句話,但見到嫂子顧紅星後,他就不太好意思說話了,連人都不敢擡頭看了。
倒不是他對顧紅星有啥想法,就是他跟女同志接觸得少,有女同志在的場合,總是讓他不知所措。
“你可真閒,他家那麼多兄弟姐妹,需要你來佈置!”齊衛國非常不滿地嘟囔道。
老二撓了撓頭,“嘿嘿”傻笑兩聲,沒敢吱聲,引着一家四口進了老四家。
“四弟、弟媳,新婚快樂!”
“四叔、四嬸,新婚快樂!”
顧紅星和齊衛國帶着倆孩子跟新婚小倆口道完喜,就躲到角落裏去了。
老四媽媽見這一家子一點表示都沒有,當即就不開心了,臉拉拉老長了,拿眼睛一個勁地瞟這一家子。
顧紅星跟齊衛國偷偷對視一笑,小國富和小愛華也偷偷地衝小嬸擠眉弄眼,一家子心照不宣地憋笑。
來之前,顧紅星就給倆孩子打預防針了,所以面對這種窘境,兩個小傢伙倒是一點也不尷尬,反而還感覺挺刺激的。
齊衛國其實不愛跟老四一家打交道,但無奈人家婚禮的時間定在了週日,他也沒法找藉口不來。
有媳婦在身邊,齊衛國相當有安全感了,面對老四媽媽的白眼,他也坦然自若,畢竟自己這次不是孤軍奮戰,他有媳婦可以依靠。
“田同志,你也來參加婚禮啊?”
除了齊衛國的三個哥們,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是顧紅星的熟人,就在她無聊得差點要跟孩子們一起翻花繩時,終於碰見個熟悉的面孔。
“是呀,新娘是我同學。”田甜甜看到顧紅星也很開心,兩人雖然見面次數不多,但每次見面都相談甚歡,倒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真巧啊,新郎是我愛人的朋友。”
“是呀,真巧!我還尋思哪天找你剪頭髮呢,正好今個就碰見了。”
田甜甜畢竟是從後世回來的,對現在流行的髮型實在愛不起來,恰巧知道顧紅星會剪頭髮,就想着哪天去拜訪她,順便去熟悉的大雜院裏“看望”一下故人。
“等婚禮結束了,你就直接跟我回家,咱倆好好研究一下那個髮型。”
顧紅星對田甜甜跟她說過的那個“波/波頭”十分感興趣,正好今天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研究。
婚禮結束之後,田甜甜就直接跟着顧紅星去了大雜院。
看到記憶中熟悉的院門,田甜甜有些忐忑,她重生兩年多了,無數次想踏入這個大院,也常在附近徘徊,但一直沒有勇氣踏出那一步。
“進來呀,別不好意思!”顧紅星還當田甜甜不好意思呢,直接一把把她拉進了院子。
“哎呦,衛國媳婦,這個女同志是誰啊?長得挺俊啊!你家親戚啊?”田甜甜任由顧紅星把她拉到了中院,剛到門口就看到了熟悉的李大媽和孫大媽。
在田甜甜的記憶中,李大媽和孫大媽已經是佝僂的老太太了,突然看到中氣十足的老鄰居,還有些懷念,竟不自覺地衝兩個大媽笑了一下。
這一笑把孫大媽晃了一下,愈發覺得這姑娘長得不錯,看着還是個好性子的,她就惦記着給自家小兒子說個媒。
“姑娘,你多大了?上班沒呢?有對象沒呢?”孫大媽直接對田甜甜來了個奪命三連問。
“這是我朋友,是過來剪頭髮的!”顧紅星一聽孫大媽又要“推銷”她那小兒子,趕緊把田甜甜一把拽走,生怕被孫大媽纏上。
雖然顧紅星覺得富毓翎配不上田甜甜,但他好歹要工作有工作,要長相有長相啊,就是行事風格不招顧紅星喜歡,但也沒幹過啥有悖公序良俗的事情,起碼在普通人眼裏,這是個非常不錯的對象。
但孫大媽的小兒子,那可是真不行啊,要長相沒長相,要工作也沒工作,找個零時工的活,幹幾天就嫌累不幹了,白費了他爹到處求人的心血。
而且這人行事做派還特別猥瑣,總斜着眼打量院裏的姑娘和小媳婦,讓人渾身不舒服。
有一次顧紅星在水池子邊洗頭髮,這人偷偷地走到她身後,等她發覺不對勁回頭一瞅時,一張大臉離她只有半米遠,把顧紅星嚇得“啊”了一聲,心臟撲通撲通跳了好長時間才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