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時遷雖心口微微一鬆,卻又不甚相信,凝着他的眼睛:“火藥炸暈了本王,卻讓她逃了,馮將軍當真好能耐呢!”
“是白九霄太有能耐了,兩枚火藥都沒弄死她。”馮吉道。
寧時遷收回視線:“爲了一個白九霄,馮將軍連自己兵士的性命都不顧,也是本王沒想到的。”
馮吉知道他指的是他炸白九霄時,連着跟白九霄一起打鬥的幾個自己人一起炸了。
“所以,四王爺當時飛過去,是爲了救他們?”馮吉問。
寧時遷回得也快:“不然呢,難道救白九霄?”
馮吉語塞。
寧時遷脣角勾起一抹冷弧:“都說馮將軍愛兵如子,看來,也不過爾爾。”
“沒辦法,當時是最好的時機。兵士上戰場就是要流血犧牲的,白九霄又是我們桑臨最大死敵,如果能除掉他,別說犧牲幾個兄弟了,犧牲幾十個,幾百個也是值得。”馮吉回道。
寧時遷輕嗤:“當真是爲了殺白九霄,還是爲了雪恥,只有馮將軍自己知道吧?”
馮吉臉色一白。
“馮某......馮某當時也是見四王爺跟他一直在廝殺,想過去幫四王爺的。”
“本王謝謝你。”
寧時遷拂袖離開。
*
寧時遷也沒有回府,徑直入了宮。
龍翔宮裏,景帝正在用午膳,見他前來也沒多少意外。
“醒了?”
寧時遷行禮:“父皇爲何要騙兒臣?”
景帝似是並不覺得有什麼,甚是雲淡風輕,一邊用着膳,一邊道:“兵不厭詐嘛。”
景帝夾菜的手一頓,看向他:“爲朕所用,你不高興?”
寧時遷垂眸,所以他應該覺得榮幸?
“兒臣以爲,用,和利用,還是有區別的。”
景帝瞥着他,默了片刻,拿手裏的玉筷指指他:“你就是太認死理了,有的時候手段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寧時遷抿脣,對他這種不以爲然的態度很是不悅。
“所以,父皇是不想要思涯了?父皇可知,這樣出爾反爾,不僅僅陷兒臣不仁不義,也陷思涯於不仁不義呀,兒臣醒來,已不見了他的人。”
景帝放下手中玉筷,執起邊上的帕子揩了揩嘴。
“一個心繫大趙的人,是不可能真爲朕所用的,像他那麼有風骨的人,爲了大趙,爲了讓朕停戰,都甘願效忠於朕,可見他對大趙的忠心。這樣的人,放在朕身邊,萬一他在朕的丹藥裏做手腳對朕不利怎麼辦?”
寧時遷:“......”
“所以,朕纔想,反正不能收爲己用,不如利用他這次。”景帝道。
寧時遷無言以對。
沉默了好一會兒:“父皇可以事先跟兒臣言明這些的。”
“只有你也入戲,這戲纔像真的嘛。”
寧時遷:“......可是父皇,做這樣的決定時,您可曾想過母妃?母妃的病只有思涯能治,父皇此次如此做法,思涯還會願意醫治母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