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霄，就算我們是兄妹，我們也不要管好不好？大不了我們不要子嗣，好不好？”
他再度捧起她的臉，胡亂地吻着她的鼻翼脣角，啞聲問她。
“好不好？”
白九霄不知道該怎樣回他？
她不是一個在意世俗的人，也從不在意世人眼光，她更是一個沒有未來，只在意今朝的人。
她本就是一個已死之人，她孑然一身，怎樣都好，怎樣她都願意。
她想說好。
但她知道，德妃不行。
德妃絕不允許兩個親兄妹.亂/倫，也絕不會願意看到自己鑄下的錯誤，後人再一錯再錯。
否則，不會告訴她真相，不會讓她離開。
這時，門外驟然響起石磊的聲音：“王爺，屬下這就進宮跟皇上稟報昨夜王爺交代的事情。”
“開門！”寧時遷沉聲吩咐他。
玄鐵門“嘩啦”一聲打開，白九霄從寧時遷身上起來。
“我要去跟母妃問清楚，這裏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一定不是真的。”寧時遷腳步虛浮地走了出去。
石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有些莫名，突然想起密室裏還有兩個人，連忙問他：“王爺，那這門......關還是不關？”
總不能將顧首領跟四王妃孤男寡女關在一室吧？
寧時遷沒理他，恍若未聞，離開的步子又急又亂，跌跌撞撞。
“不用關。”白九霄跟石磊道。
石磊渾身一震，愕然睜大眼睛。
因爲白九霄用的是自己的聲音。
“你是......”他難以置信看着白九霄。
白九霄這才意識到自己忘了切換逐顏的聲音了。
見石磊也不是外人，遂也不瞞他了：“是，就是你想的那樣。”
“你沒死？！”石磊太意外了，又驚又喜。
難怪。
難怪他家王爺對她那麼信任。
難怪他家王爺瞬間就跟她那什麼了。
“嗯，沒死。”白九霄回道。
末了，吩咐他：“快去看看你家王爺，別讓他衝動。”
“什麼？”石磊沒懂。
白九霄自然不會多說，只道：“快去！”
“是！”石磊當即領命離開。
走了一段路，他才意識到自己怎麼就那麼聽那女人的話？
不過，想起剛剛自家王爺那個樣子，確實不太好，連忙加快了步子。
這廂，白九霄伸手解了顧隱的睡穴。
顧隱睜開眼睛醒來還有些懵。
揉着眼睛緩了一會兒才驚覺過來：“什麼時辰了？”
“放心，還早，早朝還沒上呢，你不是早朝後的任務嗎？”白九霄道。
顧隱這才鬆了一口氣：“你點我睡穴做什麼？”
末了，也未等白九霄回答，看到寧時遷不在，而玄鐵門大開，意外又驚喜：“涼衍呢？我們可以出去了？”
“嗯。”
顧隱忽然就明白過來了。
“是不是你跟涼衍說的那件事情不能讓我知道，所以將我點睡着了？”
白九霄也不否認：“嗯，抱歉。”
顧隱多少有些受傷。
他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既如此，也沒有多問。
顧隱點點頭。
白九霄微微眯眸：“他去大趙做什麼？”
“不知。”
他們暗衛的任務，只負責暗中保護，對方的任務是什麼，他們並不知情。
白九霄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快走吧。”
若寧時遷回來又發瘋，又走不了了。
“你呢？”顧隱問她。
“我也走。”
只是她現在有個問題。
她不能用逐顏的臉出去。
因爲四王妃逐顏已經是失蹤人口，而且，如寧時遷所言，思涯被救，景帝勢必會懷疑到她，她必須脫離逐顏這個身份。
她也不能用白九霄的臉出去。
可她現在手頭上沒有面皮，來時的那張麪皮在白雲渡山莊裏。
“顧隱，能最快在哪裏幫我搞一張人皮面具嗎？”
“昨日那張可以嗎？只不過是男子的臉。”
顧隱自袖袋裏掏出一張麪皮。
這張是他一直自備的，在外出任務時偶爾會用到，昨日去客棧跟她見面，她讓他做戲，恐被寧時遷識出來，他就拿出來戴上了。
“反正也沒鬍子，先對付着用。”白九霄伸手接過。
等她出去，再去買一套男子的成衣換上就是。
對她來說，做男子，比做女子，得心應手。
*
這廂，石磊追出府門，就見寧時遷正上馬，他連忙衝過去攔在了前面。
“王爺還沒換朝服呢。”
不僅沒換朝服，連常服都沒穿，就穿着一套寢衣，頭髮也沒綰，披頭散髮的，這怎麼行？
“讓開。”寧時遷臉色難看，猩紅着眸子。
石磊有些被他的樣子嚇到，但想起白九霄說的話，讓他攔着他的衝動，遂站在那裏沒動。
“屬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屬下清楚，王爺若想保護想保護的人，首先不能讓自己出事。”
寧時遷眸光微斂，氣焰明顯降了幾分。
石磊趁熱打鐵：“王爺，你這樣衣衫不整、妝容不理，在聖駕面前，是大不敬之罪，換身衣服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話還沒說完，寧時遷已身形一閃，下了馬，大步拾階而上回府。
換了常服的寧時遷依舊沒有去上朝，進宮直奔翔瑞宮。
見到他，德妃非常喫驚：“現在不是上朝的時間嗎？”
“常嬤嬤，將宮人都帶下去。”寧時遷沉聲吩咐左右。
常嬤嬤跟德妃對視了一眼，帶着宮人們都出了內殿，並帶上門。
“母妃，你跟兒臣說實話，你告訴白九霄，說兒臣跟她是兄妹，其實是不想她跟兒臣在一起，故意這樣說的，對嗎？”寧時遷問德妃。
德妃很意外。
白九霄答應她不說的。
寧時遷將她驚訝的表情看在眼裏。
“不是白九霄不遵守承諾，告訴了兒臣，是她設計離開，被兒臣識破抓了回來，囚在密室，以她友人的生死威脅她說出來的。”
德妃更加愕然。
愕然白九霄竟沒有成功離開，也愕然她這個兒子的舉措。
“你告訴兒臣，這都是假的，是你騙她的！”寧時遷紅着眼睛啞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