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着她，等着她說。
“記事起，我就很少做夢，有的時候，一整年，甚至兩三年都不會做夢，但我驚奇地發現，只要我做夢，現實中就一定會發生與夢裏相反的事情......”
白九霄的話還沒說完，寧時遷就愕然睜大了眼睛。
白九霄以爲他是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置信，彎脣。
“我說了很邪乎，你可能不會信，其實，我也從不信怪力亂神、不信天、不信命，但這件事，真的，沒有一次不應驗，我不得不信。”
“我信。”寧時遷道，語氣鄭重且肯定。
白九霄怔了怔，只以爲他是因爲信她，所以信她說的話，又接着道：“是真的，就比如，我之所以去念南梨園找你，是因爲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你殺了我，我想，按照夢境必反的定律，夢裏你要了我的命，現實中應該就是你愛我如命，所以，我去念南梨園找你。”
寧時遷再次驚得下顎要掉下來。
白九霄又道：“還有，當時我被溪妃陷害，我之所以會去長樂山的山洞尋找證據，是因爲我做夢夢到自己要被斬刑，御前帶刀侍衛萬吉前來稟報，說在現場找到了我的腰牌。按照夢境必反的規律，現場肯定不會發現我的腰牌，而是會發現對方腰牌，所以我去了，結果，不是你的腰牌掉在了那裏嗎？”
寧時遷震撼得整個人如同雕塑。
“所以，那日在龍翔宮，你與我搶那把匕首，是因爲你夢到我不娶，世人歸罪於你，你在我面前割喉自刎，按照你的夢境必反，你覺得現實中自刎的人應該是莪，所以，你不想那把匕首到我手上，拼命要搶了去？”
“你怎麼知道？”
怎麼會連她做了什麼夢都知道？
寧時遷五指一收，重重捏了一把白九霄的手。
白九霄喫痛悶哼了一聲。
寧時遷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也痛。
“你做什麼？”白九霄一臉不解。
“因爲太過邪乎，太過匪夷所思，我怕自己是在做夢。你知道嗎？你剛剛說的這幾個夢，我也都做過。”
“真的嗎？”白九霄難以置信。
寧時遷點點頭：“嗯，因爲我跟你一樣，也是鮮少做夢，但只要做夢，就一定......”
“也夢境必反？”白九霄驚坐起身。
“沒有，恰恰相反，我但凡做夢，必夢境成真。所以，當初，我一再回避你，不想跟你有太多瓜葛，就是因爲夢到自己殺了你，很怕變成現實。”
白九霄訝然。
“然後，我之所以也出現在長樂山的山洞，也是因爲做了你剛剛說的那個夢，夢裏那個帶刀侍衛說的是在現場發現了什麼王爺的腰牌，夢裏風很大，王爺二字前面有點模糊，沒聽清，也可能是桑臨王爺，我以爲是其他皇子的，不想被大趙發現，就想着去趕快尋到，結果，反而陰差陽錯，將自己的腰牌掉在了那裏。”
白九霄驚得眼珠子都直了。